青雲宗,依舊是高高在上的“恩主”!
他緩緩抬起手中的長刀,刀鋒在熔岩的映照下閃爍著幽冷的光澤,目標,直指半跪在地、毫無反抗之力的淩霜心口!
淬體七重的殺意如同冰冷的毒蛇,纏繞而上!
“要怪……就怪你玄天宗,生來就是給人當踏腳石的命!”趙峰的聲音冰冷,如同宣判。
刀鋒,帶著死亡的尖嘯,刺破灼熱的空氣,距離淩霜的心臟,隻有0.1公分!
淩霜絕望地閉上了眼睛,等待著死亡的降臨。
這一刻,她心中隻有無儘的悔恨——為自己驕縱的衝動,為死去的同門,為玄天宗屈辱的未來。
然而,預想中的劇痛並未傳來。
一個冰冷、嘶啞,如同砂紙摩擦著生鏽鐵片的聲音,毫無征兆地在峽穀上方響起,清晰地穿透了熔岩冷卻的滋滋聲和傷者的**:
“喲嗬!青雲宗的狗,咬起人來,果然比畜生還狠。”
聲音不高,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,如同冰冷的鋼針,瞬間刺破了趙峰凝聚的殺意!
趙峰的刀鋒,硬生生停在了淩霜心口之前!
那冰冷的刀尖甚至已經刺破了她冰藍勁裝的布料,一絲殷紅緩緩滲出。
不是他心慈手軟。
而是在那聲音響起的刹那,一股冰冷刺骨、如同毒蛇舔舐後頸般的致命危機感,毫無征兆地攫住了他的心臟!
那是一種源於無數次生死搏殺磨礪出的、對死亡的直覺預警!
仿佛隻要他的刀再往前遞進一絲,下一秒,被洞穿的就會是他自己的咽喉!
他猛地抬頭,渾濁的眼瞳死死盯向聲音來源——峽穀上方一處突出的、被硫磺熏黑的嶙峋怪石。
那裡,不知何時,站著兩道身影。
一高一矮。
高的那個,身形挺拔卻透著一種野性的精悍,穿著一身洗得發白、沾染著泥汙和暗紅血漬的粗布獵裝,臉上布滿風霜和幾道猙獰的舊疤,遮住了大半麵容,隻露出一雙琥珀色的眼瞳。
那雙眼睛,平靜得可怕,如同凍結萬載的寒潭,倒映著下方血腥的煉獄,卻沒有一絲波瀾。
矮的那個,是個麵容清秀卻異常蒼白的少女,同樣穿著粗布衣衫,安靜地站在男子身側,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異常深邃,仿佛蘊藏著無儘的星光。
兩人氣息內斂,但隱隱透出的波動,一個淬體八重,一個淬體六重巔峰。
在這混亂的戰場邊緣,如同兩塊突兀的、沉默的礁石。
散修?
趙峰眉頭緊鎖,心中驚疑不定。
淬體八重的散修不算弱,但還不至於讓他如此心悸。
那股致命的危機感……來自哪裡?
是那個眼神冰冷的男人?
還是……他背後這片詭異的峽穀?
時過境遷!
一年前的“叛逃雜役”懸賞,早已被青雲宗上下遺忘在塵埃裡。
此刻出現在趙峰眼前的,隻是兩個氣息不弱、來曆不明的荒野散修。
價值一百二十下品靈石?
那早已是過眼雲煙,與眼前這兩個突然出現的“路障”毫無關聯。
趙峰愛惜自己的命,遠勝於完成一個早已被遺忘的任務或者碾死幾隻礙眼的螻蟻。
他緩緩收回了指向淩霜的刀鋒,刀尖上那一點屬於淩霜的血珠滴落在滾燙的岩石上,發出“嗤”的一聲輕響。
他眯起眼睛,如同毒蛇般打量著怪石上的兩人,聲音帶著一絲被冒犯的陰冷:“青雲宗辦事,閒雜人等,滾開!”
怪石上,那疤臉男子緩緩抬起手,布滿老繭的手指輕輕拂過腰間一柄看起來平平無奇、甚至有些破舊的骨白短刃的刃柄。
他琥珀色的眼瞳掃過下方死傷狼藉的玄天宗隊伍,最後落在趙峰那張寫滿倨傲與殘忍的臉上,嘴角似乎極其細微地向上扯動了一下,那絕非笑意,而是一種……俯視塵埃的漠然。
猛虎從不向食物解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