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女兒露出的笑,葉蘭秋總覺有些瘮人。
“沒事了。”,葉蘭秋趕忙搖頭,皮笑肉不笑的道:“你爹和大哥今日換防回府,晚上記得一起用膳。”
想著那兩張向來不待見自己的麵孔,陸淩瑤敷衍著應了聲:“好。”
隨後,便同旁邊的貼身丫頭招了招手,準備出門。
剛挪開步子,餘光斜睨見茶幾上還未吃完的半盞葡萄,陸淩瑤又笑眯眯的折回身去,將整個果盤順進了懷裡。
回侯府這麼久,還是第一次可以肆無忌憚的吃這麼稀罕的果子,而且量大管夠,可不能浪費了。
望著陸淩瑤離去的背影,周媽媽憤懣的捏了捏被藥物刺痛的嗓子,聲音沙啞著提醒道:“夫人,三姑娘怕不是又要溜出府去。”
“由她去吧,橫豎她在府上也待不住。”,葉蘭秋無奈歎了口氣:“這丫頭終究不如雲渺穩重。”
周媽媽蹙起眉頭,聲音更啞:“老奴怎麼覺得三姑娘方才像是察覺到了什麼。”
“察覺就察覺吧,那也是沒辦法的事。”
葉蘭秋又歎了聲:“雲渺雖不是我親生的,可自小養在我跟前,懂事孝順,自打淩瑤接回府,雲渺似乎與我生分了不少,怕是覺得我會偏袒淩瑤,這手心手背都是肉,我隻能先緊著雲渺了。”
頓了頓,她又著重補了句:“畢竟侯爺也盼著雲渺成為太子妃。”
扭頭再去看周媽媽時,卻發現她緊捏著嗓子,完全說不出話來。
......
打定了入宮的主意,陸淩瑤思緒都跟著開朗了許多。
父親向來溺愛姐姐,便是自己今日主動讓出這門親事,隻怕他心中仍會不安。
上一世,父親為了讓姐姐無後顧之憂,寧可毀了她清白也要成全姐姐,今日她卻連那碗湯藥都未曾喝下,父親怎會安心。
這輩子想要安穩的苟下去,怕是隻有皇帝這條大腿才能保住小命。
重生這麼多次,她對皇帝的印象一直很模糊,聽說皇帝以前也是個隻爭朝夕的賢君,倒不知為何這兩年突然性情大變,仿佛換了個人一樣,鮮少與人接觸,就連他最器重的太子也很難見他一麵。
陸淩瑤記得今日是皇帝出城圍獵的日子,而且還遭遇了刺殺,倒正是自己大顯身手的時候。
怎麼著也得去碰碰運氣。
“阿鷺,你去備輛馬車,我們出城散散心。”,陸淩瑤吩咐道。
阿鷺比她年長幾歲,兩人兒時曾跟隨一位劍術師一起習武,是她在鄉裡最好的玩伴。
大好的親事讓給了那養女,姑娘還跟個沒事人一樣,阿鷺甚是不平。
“姑娘,你才是夫人的親生女兒,也是你與太子相識在前,你怎麼能將太子妃讓給那養女呢,奴婢實在看不懂。”
“都說強扭的瓜不甜尚能解渴,偏偏我扭的這顆瓜是苦瓜,咬進嘴裡都硌牙。”
拍了拍阿鷺肩膀,陸淩瑤沉聲道:“阿鷺,這裡是侯府,這裡麵的人可不如咱們鄉下人淳樸,他們眼裡沒有血緣親疏,有的隻是權衡利弊。”
阿鷺頓時悟了,就像侯爺和世子明明不喜姑娘,嫌棄她是鄉下野丫頭,卻非得將她接回府來活受罪,不過是為了侯府的體麵罷了。
“姑娘話雖說得在理,可奴婢就是氣不過,咱們在鄉下時哪曾受過這種鳥氣。”,阿鷺努了努嘴:“畢竟那是太子妃啊,何等尊貴,姑娘總該爭上一爭。”
“太子妃再尊貴在我眼裡那也隻是個妃,入了宮還不得到處點頭哈腰,有什麼好爭的。”,陸淩瑤眼眸一沉:“要爭咱們就爭最好的,咱們去爭太子他爹。”
聽此,阿鷺暗淡的眼神終於有了光:“我就說我的阿瑤不是個軟骨頭,姑娘有誌氣。”
兩人一拍即合,大步昂揚的出了侯府,剛到門口,忽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漫步而來。
陸淩瑤定睛一看,來人正是太子顧庭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