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周福海的一聲尖叫傳來,馬車猛的調轉方向直往城中疾馳而去,揚起的塵土如一道厚厚的迷障,徹底遮擋住了周圍的視線。
林子裡刺客們如潮水般湧來,卻隻能聽見遠去的馬蹄聲。
一時間,叫罵聲不絕於耳。
聽著身後傳來的聲音,陸淩瑤先是偷偷打量了眼對麵坐著的顧清洲。
顧清洲看似鎮定自若,可馬車飛一般馳騁在林子裡,使得車內晃蕩得尤為厲害,一不小心就能飛出去,他雙手死死抓住車輿,明顯有些不適應。
見此,陸淩瑤不懷好意的笑了笑:“郎君這是在害怕?”
“你話有點多。”,顧清洲語聲冰冷,淺淺睨她一眼。
淡淡的目光卻如自帶寒芒,不怒自威。
“咳,畢竟萍水相逢,我救了郎君,郎君總該付出點什麼。”
陸淩瑤態度擺得很誠懇:“要是郎君覺得我聒噪,我不介意郎君拿銀子報答我的救命之恩。”
顧清洲目色一冷:“你倒是什麼人的銀子都敢掙。”
“做人嘛,和誰過意不去都行,千萬不能和銀子過不去。”,陸淩瑤一本正經的說。
“嗯,你想說什麼,我洗耳恭聽。”,顧清洲直接閉上雙眼,在掏銀子和容忍她的聒噪間,毫不猶豫選擇了後者。
“……”
陸淩瑤愣了愣。
這暴君這麼摳門的嗎,還不如一個太監敞亮。
看來,這條大腿也沒她想的那麼好抱呀。
“那我們聊聊天怎樣?”,陸淩瑤湊到他跟前去,水靈靈的眸子輕輕眨了眨,語氣刻意加重了幾分:“陛下。”
既然他上了自己的賊車,倒也不怕他逃下去。
聽此,顧清洲猛的睜開雙眼,滿目陰摯的盯著她:“你,知道朕的身份?”
“陛下乃一國之君,定是不喜歡和太蠢的人打交道。”
陸淩瑤幽幽一笑,將銀錢袋子攤在手裡細細打量:“能從皇家獵場出來,身邊還帶著位太監,而這太監所用佩囊一看就非凡品,細密的針腳和罕見的用料恐怕也隻有宮裡的銀作局產得出。”
見顧清洲正盯著自己手裡的銀袋子,陸淩瑤裝得很是嚴肅的分析起來:“宮裡的太監用得起銀作局所產之物的能有幾人?必然地位顯赫,能讓一位地位顯赫的大太監俯首帖耳,除了陛下又能有誰?”
顧清洲唇角微勾:“你很聰明。”
“陛下謬讚了。”,陸淩瑤皮笑肉不笑的抿了抿唇。
不能直接說出自己早已知曉他的身份,自然得隨機應變編纂一個理由了。
“看在民女救了陛下又很聰明的份上,那陛下可能滿足滿足民女的好奇心?”
也不給他回絕的機會,陸淩瑤迅速詢問:“先皇後已薨逝十年,不知陛下可有再立後的打算?”
聽到這話,顧清洲眼裡再度漫上戒備之色:“這份好奇心對你並非好事。”
“隨便聊聊而已,陛下胸懷四海,必不會和民女一個小女子計較。”
看著他,陸淩瑤唇角微勾:“陛下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啊?民女有位閨中密友仰慕陛下多年,要是陛下有意,民女給陛下引薦引薦如何?”
“無中生友,手段低劣。”
顧清洲滿眼嫌棄的瞥了眼她:“想做朕的皇後,也得先看看自己夠不夠格。”
一身帝王傲氣都快溢出頭頂了,陸淩瑤看得默默翻了個白眼。
如果不是他兒子不安好心,誰願意卑躬屈膝的討好一個琢磨不透的暴君。
“陛下雖是九五至尊,可並非所有女人都想成為陛下的皇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