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車行至城門口,陸淩瑤看著日頭尚早,先讓阿鶩去買了些解渴的甘蔗,才繼續啟程。
這個時節的甘蔗又嫩又甜,咬在嘴裡滿嘴餘香,讓本就鬆弛下來的陸淩瑤心情更加愉悅。
懶散的靠在車廂內,她一邊嚼著甘蔗一邊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。
聽著馬車內並不動聽的曲調,阿鶩卻不自禁的樂了起來。
回到侯府這幾年,倒是第一次見姑娘這般高興,好似受到感染,阿鶩駕馬車都跟著多了不少力氣。
“姑娘,你可想好怎麼接近皇帝了嗎?”,阿鶩忍不住詢問:“奴婢聽說皇帝性情古怪得很,這兩年幾乎每月都從各地收攬美女入宮,隻怕是個荒淫無道的昏君。”
這一點也是陸淩瑤一直想不通的地方。
她明明記得皇帝是大澧朝最為深情之人,自打先皇後十年前薨逝後,就再也未娶,可這兩年突然廣納後宮,卻又從未傳出有新的龍嗣出生,的確叫人好奇。
難道,是皇帝不舉?
“是騾子是驢,這層神秘麵紗咱們去探一探就清楚了。”,陸淩瑤思忖著道。
至於如何接近那神秘暴君,她早已胸有成竹。
……
馬車一路疾行,往北一連行了五十餘裡,在接近一處茂林時,陸淩瑤吩咐阿鶩停了下來。
按照腦海中的記憶,那暴君遇刺的地方便是在這附近。
掀開車簾,站在車轅上,陸淩瑤漫不經心的揮動著一截還未開咬的甘蔗,目光開始暗暗遊移在密林上方。
“阿鶩,你準備好了嗎?”,她淡淡詢問。
看著姑娘充滿警惕的目光,阿鶩頓有所悟,悄無聲息的握緊旁邊藏著的佩劍,剛“嗯”了聲,便見姑娘手裡的甘蔗猛的擲向密林深處。
隻聽“啊”的一聲悶哼響起,一道黑影驟的從高空墜落而下,“哐當”一聲狠狠砸在了地上。
陸淩瑤穩穩接住墜落回來的甘蔗,滿意的咬了一口,目光所及處,皆是密密麻麻的人影從周圍飄落下來。
隨著一道道寒光劃破長空,隻眨眼間的功夫,便見二十餘道黑影持刀氣勢洶湧而來,將馬車團團圍住。
“阿鶩,速戰速決,可彆讓他們驚擾了本姑娘的獵物。”
陸淩瑤不緊不慢的輕咬了一口甘蔗,剛嚼出汁水,阿鶩就已飛身上前,同那群黑衣人戰在了一起。
陸淩瑤慢悠悠的坐到馬凳上,本想好好欣賞一番眼前的刀光劍影,可就低頭理了下裙擺的間隙,阿鶩已收刀入鞘,神情愜意的走了回來。
“姑娘,搞定。”
環視著滿地打滾的黑衣人,陸淩瑤興致缺缺的搖了搖頭:“阿鶩,你又偷偷精進了。”
“陪姑娘住在虎狼窩裡,奴婢怎敢懈怠。”,阿鶩一絲不苟的回道。
“真是我的好阿鶩。”
陸淩瑤輕拍她肩膀,毫不吝嗇的誇讚了一句,目光輕抬著看向前方,兩道身影已經赫然出現在了眼簾深處。
定睛注視著其中最高挑之人,雖隔著些距離,可那雙漆黑幽深的眼睛猶如冰冷寒川,看人一眼,都能讓人發抖。
待得近了些,便能徹底看清那人深邃立體的五官,他眉眼如鴉,生得俊俏出塵,手裡捏著串小葉紫檀念珠,一襲黑色薄披在微風中悠悠蕩蕩,彷如畫中走出來的美人精雕細琢過,好看的完全不似真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