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一大早,陸淩瑤剛醒來,葉蘭秋就已經帶人備了早膳過來。
麵對母親突然的殷勤,她倒有些不適應了。
“阿鶩那丫頭要離開侯府一段時間,說是去尋她師父,我見你還沒醒來,就放她出府了。”
葉蘭秋一邊親自布菜盛粥,一邊同女兒說著話。
她打心底裡厭惡那賤婢,覺得她整日在院裡舞刀弄槍,一股子江湖草莽氣息,教壞了自己女兒。
如今她肯離開,葉蘭秋最是高興。
聽著母親的話,陸淩瑤默默思忖了片刻,阿鶩這樣說,倒是不會有人生出警覺。
橫豎自己就是個不受待見的小人物,父親也不至於因為阿鶩的離開生出懷疑。
“阿鶩並非府上奴仆,她想去哪兒是她的權利。”,陸淩瑤鄭重的重申了一遍。
“瑤兒在意那丫頭是她的福氣,她哪天若是再回來,為娘自會好生待她。”
葉蘭秋雖不認同女兒,卻不想因為這點小事與她計較。
皮笑肉不笑的應承了句,便轉移了話題:“娘答應過你,往後每日都陪你一道用膳,今日的早膳是娘特意差人精心置辦的,瑤兒,你快些梳洗完用膳吧。”
瞧她盛好的粥都是從一個瓷盆裡盛出來的,陸淩瑤心知母親是想證明她沒安什麼壞心思。
不動聲色起了身,從丫頭們手裡拿過帕子擦臉漱口後,穿著睡袍就直接坐到了檀木桌邊,開始自顧自的喝起了粥。
女使們端著新製的衣衫首飾,還有各種胭脂水粉,正等著給她穿衣梳妝打扮,沒曾想姑娘竟是看都未曾看一眼。
眾人麵麵相覷著,紛紛無助的對上葉蘭秋黯淡的目光。
“瑤兒,你平日裡都是......”
葉蘭秋對她這慵懶的姿態頗有些不滿意。
作為國公府嫡女,她自曉事開始,每日一言一行都得照著府上的禮儀規矩來,大到出門會客見禮,小到閨閣內的種種繁瑣,事無巨細無一不得注重體麵,講究嚴苛,哪會像這丫頭,儼然就跟上不得台麵的農家女一般粗鄙。
可想到自己往日對她的疏忽,葉蘭秋責備的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回去。
暗暗剮了眼身旁的丫頭,葉蘭秋隻將心中的怒火對丫頭發泄:“早在三姑娘回府時,我便差了教養嬤嬤過來,那婆子是怎麼教的姑娘禮儀規矩?”
那丫頭露出一臉惶恐:“侯爺說三姑娘不肯用心學,就撤了教養嬤嬤。”
聽此,陸淩瑤無語的勾了勾唇。
哪裡是她不肯用心學,分明就是那婆子不肯用心教,就連最簡單的衣料首飾搭配也甚是敷衍,總能讓她出門惹人群嘲。
隻怕是父親擔心自己奪了陸雲渺的風頭,故意使的絆子。
其實她那會兒就該明白,父親壓根沒想將她當作世家女培養。
橫豎她也不喜被那些條條框框束縛,以前她為了討好太子、討好父母大哥,逼著自己溫婉端莊,處處克己守禮,實在是委屈了自己。
“娘何必為難一個丫頭,我現在這樣娘和爹不應該高興才是?”,陸淩瑤勾唇,顯出抹陰冷的笑。
葉蘭秋頓時噎住,突然感到一陣心酸難過。
她知女兒這樣破罐子破摔,都是在表明她無意再爭太子妃的名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