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頓了頓,目光變得無比懇切,“林凡,聽我說,歡喜宗勢大,此番來犯,明月宗未必能抵擋。若真到了那一步……”
他深吸一口氣,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,“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,留得青山在,不愁沒柴燒。他日你若能修為大成,定要回來,為明月宗……報仇!”
林凡握著宗主令,指尖冰涼。
他看著眼前這位曾意氣風發的宗門領袖,如今卻已鬢染霜華,心中一陣酸楚。他再次躬身:“宗主,弟子願與宗門共存亡!”
“糊塗!”宗主猛地提高聲音,眼中卻泛著紅血絲,“你是明月宗的希望!聽我的,若歡喜宗攻上山來,你即刻前往藥山深處。”
“你與那冰璃有牽連,你去找她,當會護你周全。”宗主語氣低沉,“記住,無論發生什麼,莫要逞強,保住性命要緊!”
林凡看著手中的宗主令與玉佩,喉頭哽咽,終是重重地點了點頭。
離開主峰時,已是三更天。
藥山的夜格外寂靜,隻有蟲鳴聲聲。林凡走在熟悉的山道上,心情卻沉重如鉛。
他想起趙東平那張偽善的麵孔,想起王長老等人叛逃時的決絕,想起劉長老伏誅時的慘狀,更想起宗主那充滿期盼與擔憂的眼神。
明月宗,這座屹立了數百年的仙門,如今竟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。
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,正是那個曾被視為宗門柱石的大長老——趙東平!
“勾結外敵,謀奪大權……”林凡低聲自語,眼中寒光閃爍,“趙東平,王長老……你們欠下的血債,他日我林凡定要你們千倍百倍地償還!”
他回到自己的藥廬,剛盤膝坐下,便聽到山門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。
透過窗戶望去,隻見數十道身影正慌慌張張地朝山門外跑去,正是一些低階弟子。
他們顯然是想在戰亂前逃離宗門。
林凡心中一歎,正要出去阻攔,卻見宗主的身影出現在山道上。
他本以為宗主會發怒,會下令追捕,卻見宗主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,看著那些逃離的弟子,眼神複雜難明。
最終,他隻是擺了擺手,任由那些人消失在夜色中。
“能逃一個是一個吧……”林凡隱約聽到宗主的歎息,心中更是酸楚。
是啊,留下的是死戰,逃離的,或許還能為明月宗留下一絲火種。
然而,第二日清晨,當弟子們打開山門時,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——山門外的石階上,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十具屍體!
正是昨夜那些逃離的弟子!
他們死狀淒慘,身上布滿了詭異的掌印,顯然是被人一擊斃命。
而屍體周圍的泥土上,赫然印著一個妖豔的紅色掌印——那是歡喜宗的標誌!
“歡喜宗……已經到了嗎?”不知是誰顫抖著說了一句,整個明月宗山門,瞬間被死亡的氣息籠罩。林凡站在人群後方,看著那些熟悉的麵孔永遠地閉上了眼睛,握著宗主令的手,指節已然發白。
山雨欲來風滿樓,明月宗的劫難,已然拉開了序幕!
而他林凡,身為少宗主,肩上的擔子,比山還要重。
他抬頭望向藥山深處,那裡有宗主所說的庇護,可他知道,有些路,注定要自己走下去。
一腔熱血拚命很簡單,苟且偷生的活著才是最艱難的,而且以冰璃的性子,就算他召喚,怕是冰璃也不會對明月宗的存亡當回事。
想要庇護身邊人,還得靠自身實力,外力終究隻是外力,有著太多不確定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