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第三層,憑借記憶來到與殷無涯分彆的地方,紙條被壓在地上,紋絲未動,很明顯,殷無涯根本沒有來過。
衛良坐在地上等她。
等了足足三個小時,都沒見一個人影。
他有點煩,對方又開始玩失蹤。他討厭這樣,情侶間親熱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,換做彆的女人,彆說摸一下,恐怕早就上床了,而她永遠都這麼扭扭捏捏。
愛去哪去哪吧,老子不等你了。
“塔靈,我要去地球。”
“可以。”
兌換了一些必備之物後,場景變換,瞬間從猩紅之塔穿越到車水馬龍的大街上。
酷日炎炎,他買了一瓶雪碧,坐在樹蔭下發呆。
空氣中充斥著一種怪味,大約是各種汙染物的混合體,真奇怪,當初他在北京呆過幾年,也沒感覺有多難受,現在卻不能適應。去超市買了個口罩,戴在臉上怪熱,沒一會就扯了,就這樣吧,慢慢就習慣了。
其實這是個好消息,說明猩紅之塔空氣質量良好。
他不知道乾什麼,又回到樹蔭下,喝著雪碧,看著行人,就像個傻子。
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,他打算攔一輛出租車,隨便轉轉。招了三次手,師傅都沒理他,直挺挺闖過去了,仿佛沒有看見這個人。沒辦法,一線城市打車難。
好久才攔下一輛,師傅目視前方,問:“去哪兒?”
衛良也不知道去哪兒。
“您去哪兒啊?”師傅又重複了一遍。
“石家莊。”
吐出這三個字,衛良終於明白煩躁的源頭,並非因為殷無涯,而是因為丁丁。就像戒煙的人容易煩躁,其實戒斷反應和煩躁沒關係,隻是他們給複吸找理由——我很煩,必須要一支煙來緩解下。
殷無涯並沒有做錯什麼,但他想要見到丁丁,可理智告訴他這是不忠的行為,所以這股衝動被壓製了。可壓製不代表沒有,人的潛意識非常狡猾,從來不會直來直去,而是繞一個彎,讓人不知不覺就著了道。
所以他才會沒來由的生氣,既然生了氣,就順理成章的想要發泄,來地球散散心似乎是不錯的選擇。既然來了地球,為什麼不去石家莊看看呢?
以上大約就是衛良的心理活動,這個心裡活動適用於很多行為。比如拖延症——我一定要寫作業了!咦,QQ上有條短信,先看看。聊了十分鐘之後,關閉手機,忽然想起最愛的動漫更新了,去看。看完之後,又想起後天是好友的生日,開始在淘寶上瀏覽禮物。挑好了禮物,同學打來電話,問雙排來不來……直到天黑,卻發現作業一字沒寫,隻能安慰自己,明天一定要加倍努力。事實上,明天還會重複同樣的流程。
我們有美好的初衷,卻往往南轅北轍。
後座上多出一個女人,身著紅袍,青絲飄搖,裝束與地球人格格不入。
衛良餘光瞥見,以為是錯覺,仔細看了看,著實吃了一驚:“殷無涯!”
“嗯。”
她清清冷冷的點頭。
師傅本正開車,聽到後方有人說話,瞧了一眼,忽見多出個女人,登時嚇了一跳,叫道:“你什麼時候上來的!”
殷無涯怫然不悅,打算殺了這個大吼大叫的禿頭男人。
衛良趕忙將她擁入懷中,對師傅道:“開你的車,彆問那麼多。”
師傅早就嚇壞了,真是大白天見了鬼,哆哆嗦嗦將車停在路邊,顫聲道:“您二位下車吧,車費我也不要了。”話音落下,見二位不動,他更加慌張,道:“我頭暈開不了,估計是中了暑。”
衛良隻好下去,反正也不打算去石家莊了。他一臉懵逼的問:“你怎麼來了?”
殷無涯道:“我一直都跟著你。”
“我怎麼不知道?”
“我縮成芥子藏在你口袋裡。”
“為什麼要這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