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頭男並沒有多少耐心,問:“你究竟走不走?”
衛良反問:“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便簽?”
他懷疑對方說了謊。
平頭男嗤笑一聲,道:“如果彼此不信任,在一起還有屌毛的意思?滾吧。”
衛良笑了,覺得對方的態度很幼稚,就像一個小孩子。很多成年人總是愛說一些孩子話,諸如你為什麼不信任我,你為什麼看不起我,你為什麼不尊重我等等,其實這種話沒有意義,反過來問才有意義。
彆人為什麼要信任你?
衛良決定將便簽搶過來,看看上麵究竟寫了什麼,再與自己的便簽對照,能夠得出更有價值的信息。
他抽出納什之牙,微笑道:“你是想和我打一架,還是想用和平方式解決問題?”
平頭男憤怒道:“你威脅老子?”
衛良道:“不是威脅,是把兩條路擺在你麵前,讓你選擇一條最符合自身利益的路。”
平頭男扭頭就跑。
這或許是心虛的表現。
他跑不了。
白色大蛇蜿蜒盤旋,飛到他身前,攔住去路
平頭男灑出幾張白色紙人,迎風便漲,變作雄武的士兵,與大蛇激鬥在一起。
這是修真世界的手段,類似於撒豆成兵,屬於符術的一種。四層冒險者還沒有權限購買道法,平頭男也是有奇遇的人。
士兵分外威武,幾招之內就將大蛇撕裂,又奔向衛良。
平頭男冷笑道:“你就這點道行?”
衛良不喜呈口舌之快,遂沒有回答,手持納什之牙,龍血之軀浮現,與之激鬥在一起。士兵力大無窮,防禦驚人,沒有短板,是極為難纏的對手,但龍血之軀更勝一籌,巨龍畢竟是巨龍,遠不是二流道術能比擬的。
一番爭鬥,士兵儘數被戳破,好似泄了氣的皮球,軟綿綿鋪在地上。
平頭男暗自吃驚。因不願纏鬥,他最開始就用出最強手段,卻被對方破去,已經失去勝算。
衛良展開火蟬翅,瞬間來到他麵前,將毒牙的尖鋒抵在他脖頸。饒是占儘優勢,衛良笑容依然溫和,淡淡問:“能不能給我看看便簽上的內容?”
平頭男很痛快,將便簽交了出來。
人不會向弱者妥協,卻輕易向強者妥協。
衛良看到上麵的字,笑意更濃。
平頭男目光坦蕩。
納什之牙收回,原來他沒有說謊,教堂的確是庇護所。
衛良道:“希望你不會介意。”
平頭男苦笑:“被人拿刀抵著脖子,我也想不介意。”
衛良說:“這是有原因的。”他將自己的便簽拿了出來,道:“上麵讓我不要相信你。”
平頭男看到這條信息,終於釋然,難怪對方會無故挑起爭端。他低歎道:“這就是便簽討厭的地方,既有用,又沒用,我倆夾在中間,真他媽糾結。”
衛良深以為然,就像心魔那個故事,他剛才的處境與獵戶一樣,險些就錯殺了人。
平頭男說:“兩條信息,必然有一條是假的。”
衛良眯起眼睛,道:“可能兩條都是假的。”
平頭男搖頭,道:“根據我的經驗,有一條會是真的。”
“教堂即可能是天堂,也可能是地獄?”
“恐怕是的,我們要賭一賭。”
大地忽然顫動起來。
咕咚!
咕咚!
咕咚!
節奏富有規律,就像人的心跳。
平頭男吞了吞口水。
衛良問:“它蘇醒了?”
平頭男麵色蒼白的點頭。
衛良寬慰道:“不要害怕,該來的總會來。”
平頭男問:“我們究竟要不要去教堂?”
衛良凝望遠方,看著城市中心那座最雄偉的建築,沉吟不語。
他掏出一枚硬幣。
“正麵去,反麵不去。”
“哈,你真看得開。”
“我們沒有掌握任何信息,亂猜也是徒勞,不如讓老天來選擇。”
平頭男道:“我不信什麼老天,我隻信自己。”
衛良微笑道:“我也隻信自己,所以我才會拋硬幣。”
平頭男不解。
硬幣飛起,在半空旋轉,反射著幽冷光芒。最終落入衛良手中。
是反麵。
平頭男皺起眉頭:“不去?”
衛良點頭:“不去。”
平頭男道:“要不再拋一次,三局兩勝。”
衛良微笑道:“我也是這麼想的。咱們動身吧。”
“動身去哪?”
“去教堂。在說出三局兩勝的那一刻,就表明了我們的心意,我們都是想去教堂的。如果不想去,就沒必要用三局兩勝製。”
平頭男怔了怔,笑道:“好吧,你的辦法很奏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