濕透的真絲睡裙貼在她小腹,月光突然變得刺眼。
“彆動。”
他握著她腳踝擦拭雨水,浴袍腰帶散開也渾然不覺。
薑沅冰涼的腳趾貼在他腹肌上畫圈。
“衛總體溫好高啊。”
話音未落突然被攔腰抱起,衛梟踢開滿地文件,把她塞進用筆記本發熱口烘著的被窩。
當薑沅在薰衣草香中沉睡,衛梟正用碎冰摩擦發燙的眼皮。
手機屏幕幽光照亮加密相冊——昨夜她在民宿露台蜷成蝦米,晨光裡三十七次查看驗孕棒的照片,此刻正刺痛著他的視網膜。
舷窗外流動著液態黃金般的暮色,薑沅數著雲層間閃爍的航行燈,指尖無意識地在衛梟掌心畫圈。
男人西裝袖口的海藍寶石袖扣泛著幽光,那是三個月前她在shao女峰纜車裡設計的——用他們初遇那夜的星空坐標。
“要不要喝點檸檬水?”
衛梟解開第二顆襯衫紐扣,航空毛毯滑落時露出鎖骨處的淡紅抓痕。
那是昨夜在普羅旺斯民宿,薰衣草香氣混著夜露滲進百葉窗,薑沅被妊娠反應折磨得輾轉反側時留下的。
薑沅剛要開口,胃部突然翻湧起熟悉的酸澀。她攥住嘔吐袋上CA1314的燙金編碼,薄荷糖的涼意撞上喉間灼燒感,珍珠母貝耳釘在劇烈喘息中晃出細碎光暈。
“乘務員!”
衛梟打翻冰桶單膝跪在過道,溫水浸透定製西褲。
他左手還攥著絲絨婚戒盒——今早在戴高樂機場的母嬰店,當薑沅駐足在鵝黃色連體衣前時,這個盒子差點被他捏變形。
薑沅按住他發抖的手背,牽引著貼上小腹。
“上個月在聖托裡尼,你說白崖下的海水像破碎的星河。”
她聲音裹著蜂蜜般的笑意,“現在有顆小星星住在這裡了。”
衛梟的瞳孔劇烈震顫,領帶絞纏著兩人交握的手腕。
記憶突然閃回至那個雨夜。
暴雨衝刷著藍頂教堂,薑沅在他懷裡蒼白如紙。他踹開診所大門時才發現自己赤著腳,沙礫嵌進傷口都渾然不覺。
“可是...…你今早還喝了冰咖啡。”
他喉結滾動著貼上她沁汗的額角,雪鬆香混著奶腥味在鼻腔炸開。
三萬英尺高空傳來隱約轟鳴,像極那夜冰島極光下,薑沅枕著他大腿哼唱的《夜航星》旋律。
薑沅忽然抓起嘔吐袋捂住嘴,生理性淚水模糊了舷窗外的紫色雲霞。
衛梟本能地攏起她散落的長發,綢緞般的觸感纏上指尖時,他驚覺這個動作竟如此熟悉。
原來在蘇黎世湖畔每個晨昏,在薑沅借口水土不服躲進洗手間時,他的身體早已背叛理智。
“對不起。”
他吻著她耳後敏感帶,婚戒盒硌疼掌心。
“回蓉城我們就舉行真正的婚禮。”
話音未落,薑沅突然拽住他鬆開的領帶,琥珀色瞳孔映出男人難得慌亂的神情。
“先練習給寶寶換尿布吧,衛總。”
她將染著橙花香的嘔吐袋塞進他懷裡,“畢竟你連冰咖啡和熱牛奶都分不清。”
巡航燈在雲層深處明滅,衛梟的拇指無意識摩挲西裝內袋。
那裡藏著薑沅不知道的東西:今晨在巴黎機場,他鬼使神差買下的不僅有婚戒,還有一對雕刻著星月圖案的銀質長命鎖。
暴雨砸在藍頂教堂的十字架上時,薑沅正用尾指勾著衛梟的領帶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