濕透的真絲睡裙在柚木地板上洇出水痕,她赤腳踩過他散落的領扣,冰涼的腳背貼上男人腳踝。
“暖氣壞了。”
她嗬出的白霧攀上衛梟金絲鏡框,“衛總要不要發揮下紳士風度?”
衛梟合上筆記本電腦的力度震落了鋼筆,萬寶龍筆尖在合同簽名處劃出裂痕。
他扯鬆領帶的手突然被按住,薑沅咬著他凸起的腕骨呢喃。
“這次不許用西裝裹著我。”
混著海腥氣的風掀起紗簾,月光在薑沅鎖骨彙成銀溪。
衛梟的吻落在她耳後敏感帶,舌尖卷走那顆將墜未墜的水珠。
珍珠母貝耳釘突然硌疼他的唇,他想起今晨在珠寶工坊,薑沅如何用鑷子夾著這顆珍珠說。
“貝殼要用血肉磨十年,才能孕出月光。”
薑沅的指甲陷進他後背舊疤,那是蘇黎世雪夜他為護她撞上冰柱留下的。
衛梟的呼吸突然加重,托著她後腰的手掌下移三寸——昨夜她伏案畫設計稿時,這裡墊著他悄悄塞的鵝絨靠枕。
“等。…”
薑沅的抗議被吞進唇齒間,衛梟的拇指按上她小腹。
灼熱的觸感讓她想起冰島極光下,男人用體溫烘暖的火山石。
真絲床單摩擦著生長紋,她忽然戰栗。
衛梟的吻突然變得輕柔,順著疤痕蜿蜒而下,像修複古董瓷器的金繕工藝。
他睫毛掃過她戰栗的肌膚,在最新那道淡粉痕跡停留。
“這裡跳得好快。”
他的唇貼著她尚未隆起的小腹,“寶寶在說爸爸太凶了嗎?”
薑沅拽著他頭發仰起脖頸,月光在喉間起伏的曲線上碎裂。
衛梟的婚戒卡在她腰窩,冰得她輕哼出聲。
男人突然退開半寸,從床頭櫃摸出天鵝絨盒子——白天在費拉小鎮,他借口買打火機時藏起的藍寶石臍釘正在發光。
“彆動。”
衛梟咬開消毒棉片,溫熱的呼吸噴在她肚臍。
薑沅數著他顫動的睫毛,直到冰涼的寶石嵌入肌膚。
衛梟突然用希臘語念起拜占庭情詩,唇齒間滾燙的字跡烙在寶石表麵。
“從此我的眼睛隻會反射你的光芒。”
暴雨不知何時轉成細雨,衛梟的腕表硌著她大腿內側。
薑沅摸索著要解,卻被他扣住手腕。
“留著。”
金屬表盤壓進肌膚的鈍痛裡,他聲音沙啞如砂紙。
“明天你看著淤青,就會想起我怎麼一寸寸丈量屬於我的領土。”
晨光刺破雲層時,薑沅在衛梟臂彎驚醒。
男人掌心仍虛攏在她小腹,定製襯衫皺得像海鹽醃過的帆。
她輕輕撥開他額發,發現那道藏在眉骨的舊傷正在滲血——昨夜情動時,她無名指的訂婚戒劃破了結痂的過往。
衛梟在夢中蹙眉,手臂卻將她箍得更緊。
薑沅貼著他心跳數胎動,忽然笑出淚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