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愣了一下,有些驚訝。
要知道,這會兒的春鶯是被劍刺中的心血,眼看著那臉上的血色一下子就消失了,鮮血如泉湧,若不看大夫,這是要她死在這兒?
謝道遠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鐵青來形容。
若說在此之前,他對秦氏還存著一些夫妻情份,此刻已蕩然無存。
“毒婦!”他咬牙切齒的道:“你想害死鶯兒,沒門兒!”
說完,就吩咐在場的下人們:“把她給我拉開!”
那些人自然聽謝道遠的,就要上前。
秦氏卻厲聲喝道:“我看誰敢?!”
她目光如電,看向周圍的下人們,冷聲道:“我是當家主母,老爺今日腦子不清醒,犯了混,你們也要跟著一起犯混嗎?”
下人們一震,頓時就齊齊站在原地,不敢上前了。
謝道遠氣得渾身發顫。
“好,好啊,你們連我的話也不聽了,母親!”
他轉頭看向老夫人。
老夫人隻覺得頭疼。
她真的覺得最近謝家的運勢不太好,怎麼接二連三發現這樣離譜的事情?
此時這樣的局麵,她也不好說什麼,隻能溫聲勸秦氏道:“秦氏,人命關天,你夫君身為朝廷命官,若在他的手底下出了人命,傳出去終究對他的官聲不好……”
她希望秦氏能看在大局的份兒上,饒了謝道遠這次。
然而,秦氏隻是冷笑。
“官聲?嗬,他還有什麼官聲?”
老夫人一噎。
是啊。
謝家前麵幾次的事情傳出去,謝道遠早就成為冀州城各大官員中的笑話了。
就連其餘州縣,也把謝家的八卦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。
而今就算再添一件,又有何妨呢?
反正虱子多了不怕咬。
所以,秦氏這是有恃無恐。
想到這兒,她知道勸秦氏肯定是勸不通了,於是又轉過頭去,打算再勸勸謝道遠。
“遠兒,要不我看還是算了吧,這女子……唉,她勾你犯了錯,現在既然為你擋了一劍,也算功過相抵,回頭我會為她置一具上好的棺木,你有妻有子又有官身,實在犯不著為了一個外麵的女人鬨得妻離子散……”
謝道遠一震,不敢置信的看著老夫人。
“母親,鶯兒是為了我才被重傷至此,您要我放棄她的性命,棄她於不顧?眼睜睜看著她死在我麵前?”
老夫人:“……”
這一個個的。
公說公有理,婆說婆有理,那讓她怎麼辦?
老夫人並不是個脾氣好的,聞言虎目一瞪,索性撂下挑子不乾了,怒聲道:“那你就帶她去治!反正我拿你們沒辦法,你們誰都有道理,那你們就自己去扯吧,我老婆子不管了!”
說完,竟是帶著人直接往外走去。
這一變故,讓秦氏和謝道遠都僵住了。
他們倆公婆本就是仗著老夫人在場,才敢這樣鬨,現在老夫人一走,沒有人為他們作主,這……
秦氏和謝道遠對視一眼,眼中都閃過憤恨。
誰也不肯退讓一步。
他們這樣劍拔弩張,連老夫人都管不了,那其餘人就更不會管了。
謝知凜倒是想管,可他一個晚輩,不管是在秦氏還是謝道遠那兒,都不可能說通……
想到這兒,他看向旁邊的林疏月。
目光微閃。
他知道林疏月向來足智多謀,從最近一段時間她的所作所為就能看出來了,說不定她有辦法讓母親和父親同時消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