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聽林疏月說道:“得意什麼?一個青樓雅妓,就算進了府,也紅不長久。”
春曉一臉不讚同的樣子。
“小姐,這您就不知道了,您是沒瞧見老爺心疼她那樣兒,我還從來沒見老爺對大夫人那樣過呢。”
林疏月無奈的歎了口氣。
“你呀,就是見識太少了,老爺再心疼她有什麼用?架不住她出身低,你好好想想,她在進府以前,是什麼身份?”
春曉想了想,道:“青樓雅妓啊,小姐您剛才不是說了嗎?”
林疏月又道:“你可還記得,咱們大胤律法中有一條,官員不得狎妓?”
春曉恍然大悟。
“您是說……”
林疏月道:“老爺去青樓贖她,本就是失錯之舉,大夫人是看在夫妻情份上不願意舉報他,否則現在彆說是納她為妾,就是進府都不可能。”
“而大夫人這樣做,不是因為她有容人雅量,而是因為她知道,不管那春小娘怎麼耀武揚威,等生下了孩子,她也越不過自己去。”
“所以你們且等著看吧,花無百日紅,牡丹真國色,大夫人不會被她壓多久的。”
春曉立馬笑嘻嘻的道:“還是小姐聰明。”
三人說著,便嬉嬉笑笑的繼續逗起魚兒來。
而沈纖纖聽了這席話,卻是心中一動。
官員不得狎妓。
她倒是聽說過這個條例。
隻不過大胤律法是開國先祖皇帝定下的,經過這麼多代傳承,有些條例早就成了一紙空文,沒人遵守了。
就比如這一條。
試問哪個官場男兒沒有逛過青樓,沒遇到幾個紅顏知己?
她貴為相府嫡女,尚且還要忍著謝知凜身邊有個林疏月,又何況其他?
隻是……
沈纖纖咬了咬唇,忽然心生一計。
她轉頭,低低對身邊的丫鬟吩咐了幾句什麼。
丫鬟越聽越是心驚,對沈纖纖道:“姑娘,這樣怕是不好吧,萬一……”
沈纖纖滿臉淡漠。
“我隻是給她出個主意而已,做不做是她的事,就算最後出了什麼差錯,又不是我們做的,怕什麼?”
丫鬟擰了擰眉,架不住沈纖纖的吩咐在那兒,也隻能下去照辦了。
果然,第二天。
一群錦衣衛忽然闖進了謝府。
原來是有人舉報謝道遠在任期間公然狎妓。
因為錦衣衛來得早,謝道遠才剛換上官服,都還沒來得及去衙門當值呢,就被他們帶走了。
一時間,闔府震驚。
“怎麼會這樣?這、是哪個天殺的敢舉報我家遠兒?”
老夫人氣得手抖。
因為事情來得突然,又是錦衣衛上門,老夫人一時慌張之下,便把秦氏和二房三房都叫過來商量拿主意。
秦氏聽了老夫人這話,眸光微閃,默默的低下了頭。
春鶯倒是一副擔憂的樣子,眸光盈滿淚花。
“老夫人,都怪我,是我害了老爺。”
老夫人此時心裡正煩燥的,也沒心情應付她,要不是看在她懷了孩子的份上,就憑她成了謝道遠的把柄,老夫人也定是不會容下她的。
她隻是不耐煩的道:“你先回去歇著吧,這裡沒你的事。”
春鶯見狀,也不多言,站起身行了一禮過後就默默走了。
而林疏月進來時,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。
隻見老夫人坐在上首,秦氏、曹氏、秋氏,以及沈纖纖分坐兩邊,謝知凜也在場,最後一個位置空出來,是留給她的。
林疏月挑了挑眉,當下也沒說什麼話,坐了下來。
老夫人擰眉看向她,忽然問:“林疏月,是不是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