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疏月一愣,故作不解。
“什麼?”
秦氏見狀,眼珠子一轉,也連忙道:“彆裝了!一定是你舉報的老爺,是不是?”
“你恨我們謝家,也恨我們這裡的每一個人,所以你就舉報老爺公然狎妓,你這是公報私仇,好狠的心啊你!”
秦氏這樣一說,自然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懷疑這事是她乾的了。
畢竟謝道遠是她的丈夫。
謝道遠若出了事,對她來說沒有好處。
果然,聽了秦氏的話,大家都朝林疏月看過來。
那目光帶著不滿與憤恨,仿佛這事真是她乾的一樣。
謝知凜更是直接站起身,走到她麵前沉聲道:“走,跟我去北鎮撫司!”
北鎮撫司是錦衣衛傳設在各州縣處的辦事衙門,謝道遠就是被帶到了那裡。
林疏月的臉色沉了下來。
她緩緩站起身,看著謝知凜,又看向滿堂坐著的人。
對上她們一個個或驚疑或不滿的目光,片刻,忽然冷笑起來。
“我以為今天叫大家過來,是為了商議對策,現在看來是我想錯了,你們是來審判凶手的。”
謝知凜麵色鐵青。
“你敢說這不是你做的?”
林疏月冷聲道:“我敢說,你會信嗎?”
她仰頭對上他的臉。
那張清麗的臉孔就這樣不期然的撞入他的眼簾。
那倔強的眼神,眼中清澈如井水,無波無瀾,但偏偏就是透著一股讓人動容的氣質。
謝知凜不由心頭一動,微微發軟。
就在這時,沈纖纖忽然開口。
“凜郎,我也相信姐姐不是那種人。”
她站起來,溫和的笑著說道:“為今之計,還是先想辦法把公爹救出來再說,至於是誰舉報的……我想事後自然會查出來的。”
她這副識大體的態度,頓時得到在場所有人的讚賞。
“纖纖說得有理,還是先把大哥保出來再說吧。”
“實在不行,就把春鶯那個小賤人交出去,她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,勾得大哥心花怒放,如今好了,肚子裡揣的是不是個兒子還不知道呢,大哥倒先被抓起來了。”
說這話的是曹氏。
她本來是看不慣秦氏的,謝道遠在外麵有了彆的女人,她也樂得看秦氏的笑話。
誰讓秦氏以前沒少笑話她呢?
可換個角度說,她又確實很憎恨外麵的鶯鶯燕燕。
因為她就飽受其苦。
謝道齊不老實,這些年彆說在外麵嫖妓,就算外室也是養過的。
好在她手段高明,不像秦氏那樣孤傲,隻會一味撒潑,所以那些女人都被她收拾得服服貼貼,最後謝道齊也乖乖回到她身邊來了。
若是今天之前,謝道遠沒有被抓,她也不會站出來為秦氏說話。
因為那壓根兒不關她的事。
可謝道遠被抓以後,就不一樣了。
畢竟她也是謝家的,她的孩子也都姓謝,眼看著長房現在越來越好,謝知凜又高攀上了國公府和相府,正是整個家族飛黃騰達指日可待的日子。
哪怕給他們二房一口湯喝,也比什麼都撈不著的好。
所以,謝道遠不能出事,這是大房二房和三房的共識。
秋氏見狀,也道:“或許去找人打點疏通一下,要把人放出來並不難,我聽說這大胤律例上雖然有這一條,但這麼多年下來,已經沒人遵守了。”
“遠的不說,就說咱們冀州城的地方官,出入青樓那也不是頭一遭了,大哥更是去那邊應酬了好幾次,怎麼以前都沒事,就偏偏這次出事了呢?”
老夫人身邊的劉媽媽也道:“三夫人說得有理,老夫人,您若允許,老奴可說一句,那春鶯既然被贖了身,便不屬於娼妓一流,錦衣衛這次抓人抓得有些沒道理了。”
老夫人擰著眉,又何嘗沒想到這些?
她隱隱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勁,卻又說不上來。
最後,隻能道:“先派人去探探消息吧,至於春鶯那兒,劉媽媽,你派幾個人把她看管起來,彆讓她那邊再出什麼差錯,實在不行……”
實在不行,隻能拿春鶯換謝道遠出來了。
畢竟孫子再重要,也沒有謝道遠的命重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