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人也是麵色一僵。
謝知凜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。
“母親和令儀是不是還沒過來?我去叫她們。”
說著,他就要起身。
卻被沈纖纖悄悄拉住了。
謝知凜不解的看著沈纖纖,沈纖纖拉著他的衣袖,十分尷尬。
秦氏的所做所為,已經超出了身為良家婦人的婦德,再加上無論如何,秦氏是她名義上的婆婆,有些話就更難以啟齒了。
原本,最適合打破氣氛的人是恩國公。
但他偏偏卻像是看好戲一樣,並不開口,隻是命人給他倒了酒,慢慢飲著。
林疏月的目光瞥向曹氏和秋氏。
曹氏的目光四下亂轉,即便很努力的在忍耐了,但還是能瞧出她眼底的興奮,以及幸災樂禍。
秋氏倒是一如既往的麵色淡然,仿佛什麼事情都與她無關。
老夫人的臉色慢慢冷了下來。
謝道亨到底是顧全大局的,如果是一家人關起門來也就算了,偏偏這會兒嚴和風還在呢,無論如何,不能讓外人看了謝家人的笑話。
這樣想著,他便站起身,端起酒杯對謝道遠笑道:“大哥,恭喜你出獄,弟弟敬你一杯,祝你往後一帆風順,所過切皆坦途。”
說完,當先將那杯酒飲下。
謝道遠有些懵。
他沒有喝酒。
為官這麼多年,要說他慫,他貪,那是有的。
可要說他有多傻,那不可能。
他很敏銳的察覺出了不對勁,桌上的氣氛雖然和諧,但每個人都仿佛藏著什麼心事一樣,都不跟他說。
是關於秦氏和謝令儀的?
謝知凜也被沈纖纖拉著重新坐了下來。
他同樣也察覺到了異樣,但這異樣不是衝著他的,他便沒有開口,隻是在桌下反握住沈纖纖的手,輕輕捏了一下。
沈纖纖翹起嘴角。
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?你們說啊。”
謝道遠急了。
老夫人仍舊沒有說話。
她不開口,滿桌子的人誰敢把那事兒說出來?
當著嚴和風的麵,豈不是打謝道遠的臉嗎?
謝道遠見大家都不說,心中更加急燥了。
正欲再問,嚴和風忽然開口,笑道:“這滿桌的好酒好菜,你們若是不吃,我可要先動筷了,謝兄,不介意我這樣稱呼你吧。”
他看著謝道遠,淡淡的道。
謝道遠受寵若驚。
他原本已經坐了下去,嚴和風一開口,他又連忙站了起來,微微佝僂著身子,點頭哈腰道:“國公爺抬舉了,卑職能有幸會晤國公爺,得國公爺搭救,已經是三生有幸,國公爺,卑職敬您一杯。”
久經官場,這點人情世故他還是懂的。
謝道遠端起滿杯的酒,嚴和風笑道:“你不必如此,是你們替我養大了凜兒,若非有你們,我這兒子還不知道會流落到何方,落入何種境地,拋去身份不說,光是這份恩情,這一聲謝兄你就擔待得起。”
恩國公一邊說,一邊舉杯和他碰了一下。
謝道遠隻覺得心潮澎湃,也顧不得追問有關秦氏的問題了,連忙仰頭將一杯酒飲儘。
有了這個開場,後麵的氣氛就好辦多了。
謝道齊也提杯敬謝道遠,緊接著,大家又敬嚴和風與謝知凜,恭喜他們父子團聚相認。
總之,酒桌上的氣氛和樂融融。
一席飯吃完,整整花了一個半時辰。
大家都喝了酒,由自己的丫鬟仆人扶著回了各自的院子。
嚴和風也帶謝知凜回去商議事情了,謝道遠這才抽空來到老夫人的屋中,沉著臉問道:“母親,究竟是怎麼回事?秦氏到底去哪兒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