活了兩世,她太了解謝道遠了。
那就是個寧肯活得像塊爛泥,也絕對沒有勇氣主動赴死的人。
說白了,就是慫。
他怎麼可能畏罪自。殺?
屬下悄悄的看了一眼裴行淵。
卻見裴行淵神色鎮定,對於這個消息,仿佛沒有一點意外。
林疏月也瞧出了不對勁。
她皺著眉,問:“這事你早就猜到了?”
或者換句話說,如果謝道遠是被人殺死的,那這根本就是裴行淵的蓄意縱容,才導致對方能夠得手。
裴行淵沒有急著解釋。
他讓屬下先下去了。
然後,才對林疏月道:“沒錯,我早已猜到。”
林疏月的心頭一跳。
她問道:“是嚴和風所為,對不對?”
裴行淵點頭。
事實上,自從嚴和風進入詔獄開始,他的一舉一動,就全都在裴行淵的監視之下了。
林疏月驀然又想起了謝老夫人的死。
所有人都說,謝老夫人是因為年事已高,經不住這麼大的打擊,才會病逝。
而謝家人則以為,謝老夫人是被錦衣衛的人折磨而死的。
先前她的心裡本來就有猜測,隻是不敢確定,現在看到裴行淵的這副表情,立馬也緊跟著明白過來。
“所以,謝老夫人也是嚴和風殺死的,並且,也是你默許的?”
裴行淵瞳孔幽深的看著她,裡麵分辨不出是何種情緒。
他回答得坦然,“是。”
林疏月不解:“為什麼?”
既然他們都已經下獄,那就隻需要等著被宣判就好。
他又何必多此一舉。
裴行淵冷嘲的勾唇道:“我想讓他們死,又不想臟了自己的手,這是一個很好的辦法,不是嗎?”
“可你這樣,我林家很容易變成眾矢之地。”
試問,整個冀州城內,誰最恨謝家人?
當然是他們林家。
如果謝道遠和謝老夫人之死有蹊蹺這事兒一經傳出,第一個被懷疑的,也會是他們。
林疏月並不是心慈手軟。
也並不是覺得,謝家人不應該死。
相反,如果有可能,她恨不得手刃謝家所有人,讓他們不得好死,把他們碎屍萬段!
可這一切,都是要在不影響她親人安危與名譽的情況下。
否則,她早就動手了。
林疏月很生氣。
裴行淵的眉頭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,道:“我不會讓人懷疑到你們林家頭上。”
“是嗎?你怎麼保證?”
她麵容譏誚,冷嘲的開口:“裴大人能管天管地,難道還能管到每一個人心裡怎麼想的?如果真是那樣,那恕小女子還真是小瞧你了。”
裴行淵:“……”
他冷不丁的就碰了個軟釘子,一時間有些尷尬。
莫名的下不來台。
林疏月見他不說話,索性也不再理他了。
邁步就快步往裡走去。
第二天。
早飯是大家一起吃的。
所有人都察覺到了,飯桌上的氣氛好像有些不對勁。
林疏月和裴行淵之間就仿佛隔著一道牆,兩人誰也不理誰,氣氛莫名的僵硬。
明眼人一看,這就是有情況。
難道是他們吵架了?
福仙姑姑也在,悄悄推了下榮伯的胳膊。
低聲八卦。
“是不是少主惹林姑娘生氣了?我瞧著林姑娘的臉色怎麼那麼不對勁呢?”
榮伯悶聲道:“少主的臉色才不對勁呢,雖然說他平常也愛冷著個臉,可是今天,那一看就像人家欠了他八萬兩銀子的樣子,我以前還真沒有見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