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這樣的做法,確實有了成效。
畢竟,說到底,沈家與嚴家隻是姻親。
姻親有可能不知道對方的底細與身份,這是情有可原的。
但是嚴和風就不能原諒了。
畢竟,他才是這一係列計劃的主導者。
於是,輿論的風向瞬間就全部吹向了嚴和風,乃至整個恩國公府。
嚴和風憤怒不已。
“這個沈括,簡直就是混賬!當初明明說好了一起扶謝知凜上位,他怎麼敢半路反水?”
要扶謝知凜上位,不是假話。
但目的,卻不是為了謝知凜好。
他們太懂得拿捏謝知凜的性格了。
不想擔上反賊的罪名,又想把國持政,最好的辦法,自然就是推上一名傀儡。
而謝知凜,就是最好的人選。
為了達到這個目的,嚴和風精心籌謀多年,卻沒想到,一朝被戳穿,他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,兵權就被奪了。
好在嚴家軍是他一手帶出來的,裡麵有不少都是他的心腹。
他相信,哪怕他現在被幽禁,被奪權,隻要他振臂一呼,那些人還是會來跟隨他,效忠於他。
這就是嚴和風的底氣。
饒是如此,沈括的行為還是將他氣慘了。
他是常年浸淫於官場黑暗中的人物,知道官場的黑暗麵,自然也就知道,如今外麵的輿論越傳越烈,甚囂塵上,這其中,不可能沒有沈括的手筆。
沈括這是要學他一樣,棄卒保帥,把他推出去吸引火力,自己在背後完美隱身。
等風頭過去,他還是那個一身清流,**亮節的宰相大人。
謀反的,隻是他這個擁兵自重,不知所謂的恩國公而已。
想到這兒,嚴和風直接給氣笑了。
他沉聲道:“來人。”
書房的門被人推開。
兩人穿著青衣的精壯男子走了進來。
如果仔細看,便能看出,他們的身上充滿了殺氣,儼然是在軍中淬煉過的,與普通人有很大的不同。
兩人走到嚴和風麵前,恭敬的拱手道:“國公爺。”
嚴和風盯著他們,冷聲吩咐:“你們去幫我辦件事。”
他低聲說了幾句什麼。
兩人聽完,都恭敬應是,然後便轉身出去了。
是夜。
兩道身影無聲無息的潛入了沈府,打暈了沈括後,將他抬了出去。
他們的身影如鬼魅。
饒是沈家那麼多護院與家丁,竟然沒有一個人知曉。
等到沈括再醒來,就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地窖裡。
四周光線很暗,唯有角落裡點了一盞破舊的煤油燈。
腳下濕噠噠的,他用腳掌蹭了蹭,發現是濕軟的泥土。
這是哪兒?
發生了什麼事?
沈括想要動,卻發現自己手腳都被捆綁著,根本動不了,連嘴也被一團破布給堵住,發不出半點聲音。
他不由急得滿頭大汗,用力掙紮起來。
“好久不見了,沈兄。”
就在這時,陰暗的角落裡忽然響起一道聲音。
沈括一愣,抬起頭瞪大眼睛看過去,就看到一個粗獷高大的身影緩步從陰影裡走了出來。
不是嚴和風還能是誰?
沈括頓時雙眼冒火,含糊不清的嗚嗚叫著,示意對方將他鬆開。
嚴和風笑了笑。
他長得一張端正的國字臉,絡腮胡,原本是粗獷爽朗的形象,但或許是這裡光線太暗,竟然也襯得他的眼眸陰森森的。
“沈兄,算起來,咱們認識也有三十多年了吧。”
“當年你我本是同科進士,後來我棄文從武,保衛邊疆,一舉成一個寂寂無名的小兵升成現在的國公爺,而你也一步一步當到了當朝宰相。”
“按理說,咱們兩個聯手,應該是天下無敵的,無論想要什麼都可以儘收囊中。”
“可是你說說,你怎麼就這麼不爭氣呢?”
“帝位上的那個人隻是咳嗽一聲,你就恨不得跪地求饒,甚至不惜出賣隊友,你說說你這樣又慫又懦弱的人,是怎麼配坐宰相之位的,嗯?”
他一邊說著,一邊掏出了一柄匕首,對著沈括的手用力紮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