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知道嚴和風是通過什麼手段把他擄到這裡來的,甚至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,他隻知道,他不能死。
哪怕殺了嚴和風,他也不能讓自己死在這兒!
想到這兒,沈括的眼眸狠了狠。
他故意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,顫聲說:“嚴兄,你我相識三十餘載,我是什麼樣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嗎?”
“我承認,這段時間,外麵風聲鶴唳,你又突然間被奪了兵權,我心裡是有點慌。”
“可我不是那麼沒有城府的人,咱們計劃的事,是隻準成功,不準失敗的,但凡與這件事有牽連的人,不管關係是遠是近,隻要咱們失敗了,那都得跟著陪葬。”
“所以,我又怎麼會愚蠢得現在就反水背叛你呢?”
“哪怕你不相信我的為人,也應該相信我的腦子啊,我並沒有那麼蠢,是不是?”
這句話,仿佛說動了嚴和風。
他微微挑眉,似乎認真思考了一下。
沈括見狀,連忙趁熱打鐵,繼續追擊。
“其實,我懷疑是裴行淵散播出去的,目的就是為了離間我們的關係。”
“你想想,他接受皇帝的任命這麼久了,都沒有查出什麼重要線索出來,皇帝不耐煩,朝中其餘大臣也等得心急,這個時候,他勢必要做點什麼,來證明他的能力。”
“嚴兄,你縱然有千萬般本事,卻有一個缺點,那就是太沉不住氣了啊。”
“我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把我擄到這裡來的,但我猜,你肯定動用了一些暗中藏著的人手吧?”
“嚴兄,你這是中了裴行淵的奸計啊!”
“他一直想定你的罪,卻每次都差了那麼一點點,就是因為他手裡沒有直接性的證據,證明你確實對皇帝有反心。”
“現在,你在幽禁期間,沉不住氣動用了暗中的力量把我擄來,一是讓裴行淵看清,你背地裡還藏了多少實力,二也是違抗聖旨,光就這一點,就夠你喝一壺的,難道你還不明白嗎?”
嚴和風愣了愣。
他倒是確實沒有想過這麼多。
先前,他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,滿腦子都是沈括背叛了他的事。
哪裡會思考這些?
現在被沈括這麼一提醒,他也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,臉色瞬間有點難看。
“你的意思是,這是螳螂捕蟬,黃雀在後?”
“對!”
沈括沒想到,都到這個時候了,他才反應過來,頓時感覺心累。
“嚴兄,你現在趕緊放了我,我看能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沈府去,這樣一來,咱們還可以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,無論如何,總好過鷸蚌相爭,漁翁得利,你說是不是?”
嚴和風猶豫了一陣。
沈括看著他猶豫的麵色,心裡焦急不已。
其實他剛才說的話,連他自己也不能確定,隻是為了能讓嚴和風放了他,迅速脫身,所以才想出來的一番說辭而已。
現在見他猶豫了,他的一顆心頓時七上八下。
生怕嚴和風的腦筋一個沒轉過來,直接殺了他。
那他可就太冤了!
然而,嚴和風到底還是沒他想象的那麼愚蠢。
他目光沉沉的看著沈括道:“我今天可以放了你,但是以後,你必須無條件站在我和謝知凜的這一邊,這條賊船你既然上了,那就必須上到底!你要是膽敢中途下船,我即便是死,也會拉著你一起陪葬!”
沈括連連點頭稱是。
心中卻覺得有些奇怪。
其實這種奇怪,不是一天兩天了。
自從他知道謝知凜的身份以來,就覺得嚴和風對謝知凜的態度著實太奇怪了。
按理說,就算嚴和風沒有正兒八經的認謝知凜當主子,哪怕以後謝知凜繼了位,他也是想的挾天子以令諸侯,自己當背後皇帝。
但至少現在事情還沒成功呢。
他再怎麼,也應該對謝知凜多幾分表麵上的恭敬。
可是為什麼,他在他的身上,就一點也沒有看到呢?
難道,謝知凜根本不是獻太子之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