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流寇?”安成帝皺起眉。
“京城外,天子腳下,怎麼會有流寇?”
裴行淵笑道:“是啊,這就要問沈相國了。”
“這又關他什麼事?”安成帝問。
所有人都看向沈括,目光裡帶著一絲詢問和不解,連沈括自己都不解了。
不是,什麼流寇叛軍的,他這段時間一直被幽禁於府中,什麼地方也沒去,更沒有聯絡任何人,這叛軍和流寇跟他有什麼關係啊?
然而,沒有人願意聽他的心聲。
裴行淵道:“這些人,口口聲聲要為沈相國做主,要求皇上放了沈相國,不然他們就要強行闖進來了。還有,剛剛微臣出去的時候,意外查到另一件事。”
皇帝的胃口已經被吊起來了,連忙問:“什麼事?”
裴行淵道:“沈相國說,謝知凜私自從刑部大牢裡逃出來,到了沈家,他無意中發現,大公無私才將謝知凜綁過來。”
“可是據微臣所知,在謝知凜逃獄的前一夜,沈相國曾易容成獄卒,親自去刑部大牢裡探望過他,後來經獄卒的供認,也確實證明,就是沈相國幫助謝知凜逃走的。”
沈括一聽這話,頓時氣得破口大罵。
“裴行淵,你胡說!你少血口噴人!”
裴行淵冷笑:“我隻是陳述事實,沈相國那麼激動做什麼?”
沈括滿臉驚慌,不敢置信的看向安成帝。
“陛下,你不要信他,他根本就是信口雌黃,我的確去過刑部大牢,但我不是去看謝知凜的,我是去看彆的罪犯,我、我就是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,想為您立功啊,我沒有幫謝知凜逃走……”
沈括是當朝宰相。
一手管著兵工吏戶禮刑六部,所以,他去刑部看卷宗,再去大牢裡提審犯人,倒也是有可能的。
想要借此翻出一兩個有用的舊案來,在皇帝麵前表現一下,倒也說得過去。
可是千不該萬不該……
不該謝知凜也在那兒。
所謂疑心生暗鬼。
安成帝本來就不是什麼大度之人,就算沈括什麼也不做,他也會擔心他有不臣之心,更何況,沈括的小動作那麼從……
讓安成帝怎麼會不多想?
安成帝大怒!
“豈有此理!沈括,枉費朕之前還覺得你洗心革麵,罪不至死,結果你竟是自導自演!妄想誆騙朕!”
“你放出謝知凜,又抓了他來到朕的麵前請功,是意欲何為?”
“是想蒙蔽朕的眼睛,然後意圖謀反嗎?”
“你真該死!來人,把他帶下去,立馬斬了。”
“是。”
禁衛軍立馬就要進來拿人。
裴行淵卻忽然道:“且慢。”
安成帝怒氣衝衝的看著他,“你又怎麼了?”
裴行淵不卑不亢的道:“沈括現在還不能殺。”
安成帝直接給氣笑了。
“朕難道連殺一個罪臣的資格都沒有?”
裴行淵道:“並不是,聖上是天下之主,沈相國犯下這樣的滔天大罪,要殺要打皆是您的自由,隻是現在叛軍兵臨城下,城中隻有五千兵馬,且大半都是皇城禁衛軍。”
“這一波人不能輕易動,五城兵馬司那邊也暫時隻能抽調幾百人手,用這些人去對抗幾萬叛軍,無疑是以卵擊石。”
“所以,微臣鬥膽請皇上讓微臣領著沈相國和謝知凜出去,隻要微臣讓他們親眼看到,沈相國和謝知凜都還活著,再讓沈相國親自勸說那些人退兵,我想是會有用的。”
安成帝沉默了一下。
他倒不是不相信裴行淵,可是要他就這樣咽下這口惡氣,他實在是不甘心。
裴行淵適時開解道:“等叛軍退去,您立馬下旨叫附近的軍隊前來保衛京城,相信到時候定能皇城無虞,而那些叛軍也就不足為懼了,事後您再處置這兩人也不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