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行鈺整個人都呆了。
他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,他、他根本沒有派滄浪去殺謝知凜和沈括。
然而他現在無論說什麼話,安成帝都不會信了。
安成帝大手一揮,道:“來人,把二皇子給我關起來,朕、朕……”
他說著,忽然心口一絞,傳來錐心的疼痛,眼前也陣陣發黑,手指顫抖著,沒兩息就倒了下去。
“皇上。”
“父皇……”
裴行淵眼疾手快的接住安成帝,看了眼眼眶通紅撲上來的趙行鈺,冷聲道:“沒聽到聖上的命令嗎?把二皇子關起來。”
“是。”
禁衛軍都聽他的號令,二皇子猛然醒悟,不敢置信的看著裴行淵。
“是你,是你對不對?是你殺了沈括和謝知凜,是你想嫁禍給我,滄浪是你的人!”
裴行淵嘲諷的笑了笑,譏諷道: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。”
二皇子被帶下去了。
裴行淵看著安成帝,把他扶到床上躺好,對徐公公道:“趕緊叫太醫。”
徐公公也被嚇是肝膽俱裂,臉色煞白,應了一聲諾,便快步去了。
沒過多久,所有太醫都被召集過來。
但是這一次,安成帝就沒有之前中毒那麼幸運了。
連日以來,他多次深受打擊,身體早已支撐不住,再加上酒色與毒素一起掏空了他的身體,這會兒再受到強烈刺激下,大夫隻能無奈的宣布,安成帝中風了。
安成帝自己是清醒的。
他感覺到自己的四肢與臉部都不受自己的控製,無法接受這個事實。
裴行淵倒是淡然得很。
他頗為遺憾的想,怎麼沒有乾脆氣死他呢。
不過現在也不錯。
他讓太醫下去開藥了。
然後,看著安成帝道:“陛下請好好休息吧,龍體要緊。”
安成帝哪裡休息得了?
如今宮內宮外,虎視眈眈,局勢一片混亂。
孟貴妃原本是後宮之主,代替皇後執掌後宮多年,如今她被關起來了,安成帝病重,身邊竟然連一個能服侍他的人都沒有。
裴行淵眸光幽暗,像是讀懂了安成帝的心思。
“不如讓雲妃和容妃兩位妃子前來侍疾。”
雲妃和容妃就是最近頗受安成帝喜愛的雲想和雲容。
安成帝聽了,連忙點頭。
嘴裡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個“好”字。
裴行淵彎了彎唇,便讓人把雲想和雲容叫過來。
兩人進來以後,對安成帝頗為體貼。
見他一副臉歪嘴斜的模樣,手指也不聽自己使喚,整個就一病重老人,兩人還撒了幾顆鱷魚淚。
太醫們很快就把藥煎好了。
安成帝喝下以後,情緒稍微平複了一些,身體也舒服了點。
卻在這時,又有禁衛軍來報。
“啟稟皇上,叛軍不知如何得知了謝知凜與沈括身死的消息,現在又開始圍城了,且數量比之前更多,還請陛下及早拿出決斷,該如何處置?”
所有人都是臉色一變。
這大軍壓境,安成帝又是這副模樣,這可怎生是好?
安成帝呐呐動了動嘴,兩位宮妃連忙扶他起來,他將手伸向裴行淵,含糊不清的道:“你、你去,率領禁衛軍平叛。”
裴行淵上前一步,握住安成帝的手道:“叛軍太多,至少有六萬人左右,恐怕禁衛軍人手不夠,無法平叛。”
安成帝呆愣了一瞬。
是啊。
皇城禁衛軍總共才幾千人,不能全部抽調出去,得留一部分保衛皇宮。
五城兵馬司那邊也隻能抽出幾百人,再加上各京郊大營的,總數加起來,也才能勉強與叛軍的人數打齊。
但京郊大營的軍隊,需要用虎符才能調動。
虎符在皇帝手裡,現在皇帝病重,無法指揮他們,該由誰持虎符去京郊大營調兵才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