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各位領導好!”
傻柱的聲音洪亮,帶著自以為是的正氣。
“我叫何雨柱,是咱們軋鋼廠食堂的廚師,大家都叫我柱子。”
“我跟陳鋒住在一個大院裡,所以我對他的事情非常清楚。”
他伸出那根油膩膩的手指,直直地指向陳鋒,臉上充滿了大義凜然。
“要我說啊,陳鋒這個人,不行!思想上就有問題!”
“四年前,他剛當上咱們廠車間副主任那會兒,那叫一個威風!”
“從那以後,他家裡的夥食,那是坐著火箭往上漲啊!”
“三天一頓肉,兩天一頓白麵饅頭,那香味兒,飄得我們整個四合院都是!”
“可他呢?嘿,那叫一個摳門!”
“我們都是街坊鄰居的,低頭不見抬頭見,他就沒說分給大夥兒一口嘗嘗!”
“院裡誰家沒個困難的時候?誰家孩子不饞肉?”
“他倒好,門一關,自己吃香的喝辣的,愣是把我們當空氣!”
傻柱越說越來勁,仿佛自己占儘了道德的製高點,唾沫星子都快飛到主席台上了。
他說的這些,都是院裡的雞毛蒜皮,根本上不了台麵。
但此刻從他嘴裡說出來,再配上他那悲憤交加的表情,倒真像那麼回事。
陳鋒坐在那裡,聽著傻柱的控訴,差點沒笑出聲。
好家夥,我吃點好的,沒分給你,就成了思想有問題?
這是什麼神仙邏輯?
周瑞祥的眉頭也皺了起來。
他讓傻柱來,是讓他當炮彈,精準打擊陳鋒的。
不是讓他來這兒開院裡鄰裡關係批鬥會的。
這都什麼跟什麼啊?
“何雨柱同誌!”
周瑞祥不得不出聲打斷他,很是不耐煩。
“說重點!”
“我們今天讓你來,是想了解陳鋒以權謀私,用權力脅迫工人和街坊,換取糧票的事情!”
“你把你知道的,詳細說說!”
傻柱被周瑞祥一提醒,這才如夢方醒。
對啊,差點忘了正事!
他連忙點頭:
“對對對!周主任說得對!我說重點,說重點!”
他清了清嗓子,再次看向陳鋒,眼神變得更加銳利。
“要說換糧票這個事兒,那可太真了!”
“陳鋒,他經常換糧票!全院的人都知道!”
“一開始,他就在我們院裡換,挨家挨戶地問。”
“他不要粗糧票,專門就要我們手裡的細糧票,什麼白麵票、大米票,他都要!”
“後來,可能是覺得在我們院裡換得不過癮,也可能是我們手裡的細糧票都被他換光了,他就把主意打到廠裡來了!”
“好幾次我都看見,他把廠裡的工人叫到一邊,嘀嘀咕咕的,然後工人就把糧票給他了。”
“他一個大車間主任,手底下管著那麼多人,他一開口,誰敢不換給他?”
“這不是以權謀私是什麼?這不是欺負我們普通老百姓是什麼?”
傻柱義憤填膺,說得是頭頭是道,仿佛他親眼看見了陳鋒如何威逼利誘一般。
周瑞祥滿意地點點頭,這才是他想要的證詞。
楊廠長和李副廠長的臉色,則變得更加難看了。
就在周瑞祥準備乘勝追擊,徹底把陳鋒釘死的時候,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了。
“讓他自己說。”
開口的,是坐在主位上,一直沉默不語的大領導。
他從始至終都沒有什麼表情。
但此刻一開口,整個會議室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。
周瑞祥立刻閉上了嘴,恭敬地站到了一邊。
大領導的目光,如同一把利劍,落在了陳鋒身上。
“陳鋒同誌,對於何雨柱同誌反映的情況,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