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年了。
一大媽和易中海結婚,整整三十年了。
這三十年裡,她的肚子,始終沒有一點動靜。
為此,她不知道受了多少白眼,聽了多少閒話。
院裡的人在背後戳她脊梁骨,說她是個不會下蛋的雞。
易中海呢?
在外麵,他總是一副老好人的樣子,勸慰她,說孩子這事得看緣分。
可一回到家,關上門,他就變了另一副嘴臉。
罵她是廢物,罵她占著茅坑不拉屎,罵賈家那個秦淮如。
進門幾年都生了三個,她卻連個屁都放不出來。
每一次,她都隻能默默地聽著,默默地流淚。
她也以為,是自己的問題。
是自己身體不行,給老易家斷了香火。
她心裡都是愧疚。
直到幾年前,她實在受不了了,偷偷攢了點錢,跑到城裡大醫院去檢查。
她還記得那個戴著眼鏡的老大夫,和藹地對她說:
“大姐,你放心,你身體好著呢,一點毛病沒有。”
當時她就懵了。
她沒毛病?
那……那問題出在哪兒?
她不敢相信,也不敢問。
可從那以後,一個可怕的念頭,就在她心裡紮了根。
她開始留意易中海。
她想起了院裡的許大茂,跟他媳婦婁曉娥結婚那麼多年,也沒孩子。
後來聽人說,是許大茂自己不行。
難道……
難道老易也跟許大茂一樣?
她想把真相告訴易中海,想大聲地告訴他,不是我的問題!
是你!是你自己生不了!
可是,她不敢。
她太了解易中海的脾氣了。
他那個人,死要麵子,自尊心比天都大。
要是讓他知道,自己是個生不了孩子的“絕戶”,他會怎麼樣?
他會不會惱羞成怒,把自己往死裡打?
他會不會乾脆跟自己離婚。
把自己這個五十多歲,沒工作,沒收入。
離了他就活不下去的老婆子,一腳踹出家門?
她不敢想那個後果。
所以,這個秘密,她隻能爛在肚子裡。
日複一日地,承受著他的指責和冷暴力。
如今,他又進去了。
等他出來,廠裡肯定會有處分,八級工的待遇,怕是保不住了。
工資一降,家裡的日子,隻會更難。
到時候,他心裡的怨氣,還不是要全都撒在自己身上?
一大媽越想越覺得絕望,抱著那碗涼粥,哭得泣不成聲。
這些話,這些委屈。
她也隻敢在易中海不在家的時候,偷偷地想一想,哭一場。
她怕啊。
中院的何家。
當傻柱和易中海一起被帶走,還要拘留一個月的消息傳回來時。
正在屋裡看書的何雨水,先是愣了一下。
隨即,她的嘴角,不受控製地向上揚起。
最後,她甚至沒忍住,“噗嗤”一聲笑了出來。
“進的好!”
“真是太好了!”
何雨水把書往桌子上一拍。
隻覺得心裡那口憋了多年的惡氣,終於順暢了。
痛快!
真是太痛快了!
院裡的人都說她哥傻柱精明,會算計。
可她這個當親妹妹的,卻比誰都清楚。
他那點精明,全都用在了算計自己人身上。
對外人,尤其是對那個秦淮如。
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!
一個被人家吊著,賣了還幫著數錢的大傻子!
何雨水永遠也忘不了。
自己考上高中的那年,興高采烈地跑回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