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時分,賈家。
昏暗的屋子裡,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。
秦淮茹將一鍋稀得能當鏡子照的玉米麵糊粥端上了桌。
賈張氏一看,當場就把筷子拍在了桌上,那張老臉拉得比驢臉還長。
“就這個?”
“稀湯寡水的,能喝出個什麼味兒來!”
“我老婆子辛辛苦苦在家裡熬了一天,你就給我吃這個東西?”
躺在床上的賈東旭也跟著陰陽怪氣地開了口。
“咳咳……秦淮茹,你是不是又把家裡的糧食拿去貼補你娘家了?”
“你看看人家陳鋒家,天天大魚大肉的,再看看我們家,連頓乾飯都吃不上了!”
“還開廠子?”
賈張氏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。
“我看他就是瞎折騰!一個毛頭小子,懂個屁!
等著吧,等他賠個底兒掉,看他還怎麼在我們麵前神氣!”
“就是!”
賈東旭在床上附和道,“開廠是那麼容易的?
彆到時候把褲衩都賠進去,哭都沒地方哭!”
聽著婆婆和丈夫一句接一句的刻薄話,秦淮茹心裡的火“噌”地一下就冒了起來。
她把手中的勺子重重地往鍋裡一摔,發出“哐當”一聲巨響。
“你們有完沒完!”
她紅著眼睛,死死地瞪著這一老一癱。
“人家陳鋒年輕,身體好,有腦子有本事,能賺錢給他媳婦花,這有什麼不對?”
她指著賈張氏,聲音都在發抖。
“你呢?一把年紀了,除了會坐在家裡罵人,還會乾什麼?”
隨即,她的手指又轉向了床上的賈東旭。
“還有你!自己癱在床上動都動不了,一點本事沒有,
就見不得彆人比你好!你們就是嫉妒!赤裸裸的嫉妒!”
“喲嗬!”
賈張氏被她這番話氣得差點背過氣去,一拍大腿,尖著嗓子就罵了起來。
“你這話說得,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陳鋒他們家的媳婦呢!這麼向著外人!”
“我算是看明白了,當初要不是娶了你這個掃把星進門,
我兒子但凡身體好好的,說不定也早就開上廠子了!”
與此同時,四合院的前院。
閻埠貴耷拉著腦袋,手裡拎著個空空如也的魚護,一臉的生無可戀。
今天又光榮地加入了“空軍”的行列,
在河邊喂了一下午的蚊子,結果連個魚毛都沒看著。
他一進門,就把漁具“哐當”一聲扔在了地上,滿肚子的火氣沒處撒。
三大媽正納著鞋底,被他這動靜嚇了一跳。
“你這是又抽什麼瘋呢?”
“釣個魚而已,至於跟誰欠了你八百吊錢似的嗎?”
閻埠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,端起桌上的搪瓷缸子就灌了一大口,
結果“噗”地一下全噴了出來。
“哎喲!燙死我了!”
他指著三大媽的鼻子就罵:“你想燙死我好改嫁是不是?倒這麼燙的水!”
三大媽白了他一眼,懶得跟他計較,繼續低頭忙活手裡的活計。
“誰讓你跟餓死鬼投胎似的,也不吹吹。”
閻埠貴抹了抹嘴,心裡的火氣更盛了。
他想起今天在河邊聽到的消息,心裡就跟吃了蒼蠅一樣難受。
“你知道嗎,陳鋒那小子,根本不是被廠裡開除了!”
三大媽頭也不抬地“嗯”了一聲。
“那是怎麼了?”
“他自己要開廠子當老板了!”
閻埠貴說這話的時候,聲音都帶著一股子酸味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