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長征,我們就住在這種地方嗎?”
張雪站在門口都不肯進去。
這裡是一個筒子樓,樓道大概有個三十來米長,隻有一頭有一扇窗戶,樓道兩邊全是房門。
林長征租的房子在位裡最裡麵的位置,這頭的窗戶不知道怎麼回事被封住了,所以大白天的,這樓道裡也黑得伸手不見五指。隻等林長征開了門,房間窗戶的光透過來,樓道裡才有點光亮。
林芳芳和林小偉緊緊擠在張雪身邊。
林長征把東西放下,看了一眼隻有十幾個平方的小房間說道:“暫時先湊合一下吧,咱們手裡的錢不多,還得辦正事。先在這裡過渡一下,等以後條件好了咱們再搬。”
“行了,彆矯情了,這裡再破,還能有鄉下那房子破?”
“趕緊進來一起收拾,不然晚上睡哪兒?”
張雪不情不願地踏進了房間,在看到房間裡簡陋的擺設之後,臉拉得更長了。
一張破舊的鐵架子床,一個歪著門的雙開門櫃,一張飯桌外加四把都生鏽了的折疊椅。
這就是這個屋子裡所有的東西了。
和他們之前住的小院比起來簡直天差地彆。
一想到之前那個房東扔掉的那些家具,張雪就難受不已。
早知道回老家是白跑一趟,當初說什麼也不回去,直接把那些東西收好租個房子,現在至少也能往舒服些。
但見林長征黑著臉,她也不敢說什麼,於是催促著林芳芳下樓打水上來灑地。
林芳芳找了個破盆子下樓,打了不上樓,結果在樓梯轉角處的時候因為光線太暗沒看清,一腳絆在樓梯上,整個人重重摔倒在樓梯上不說,一盆水還全潑了。
潑出去的水又順著樓梯流下來,浸了林芳芳一身。
林芳芳再也忍不住了,扯著嗓子放聲大哭起來。
張雪聽到哭聲找了出來,見她一身臟汙,氣得破口大罵:“你要死啊?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!看你一會兒穿什麼!”
他們家之前的衣服都扔了,現在連身換洗的都湊不齊。
一想到置辦衣服還得錢,張雪就煩躁不已。
林長征身上也就幾十塊錢,她手裡還有二百。
這點錢,也就是林長征以前一個月的工資。可現在,這點錢,不止要裹著他們一家的開銷,還得拿出大部分的給林長征去跑關係。
過了幾年好日子,張雪現在真的是吃不得一點苦。
母女一個罵著一個哭著,好不熱鬨。
突然,樓道裡傳來重重的開門聲和腳步聲,一個滿頭亂發的女人走了過來,氣憤地道:“你們還讓不讓人睡覺了?要哭滾外麵哭去!吵死了!”
張雪雖然重男輕女,但彆人罵她的女兒她也是不樂意的,於是立馬說道:“你吼什麼!我們憑什麼要到外麵去哭。你要嫌吵,搬去外麵住啊!”
那女的可不是個好惹的,被打擾了睡覺本就一肚子氣,結果張雪又這麼說話,立馬袖子一挽就跟張雪吵了起來。
張雪也就這三年來城裡過了三年好日子,整天裝模作樣的挺像回事,實際上從小在川省農村長大的她,又受家裡長輩的影響,從小就不是個省油的燈,罵人的話也是一套又一套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