筆尖觸及黃紙的瞬間，蘇念指尖猛地一顫，熟悉的氣息順著筆尖傳來，是她在異世修行時日日浸染的「大道之力」，她這異世之人竟得到了這個世界的天道認可？這發現讓她驚詫。
更讓她心驚的是，這符紙透著”正陽之氣”，分明是用百年以上的朱砂混著靈山無根水煉製而成。
這種級彆的靈紙在異世也隻有宗門長老才有資格使用，眼前老頭竟隨手就能拿出？
“丫頭可是看出門道了？”鐘老頭忽然開口，聲音裡帶著幾分試探。
蘇念攥著筆的手不自覺收緊，餘光瞥見李耀成不知何時已轉身看向這邊。
她定了定神，將筆尖穩穩按在紙心，凝氣靜神間，腕骨如靈蛇般婉轉，筆尖在金絲黃紙上劃出道道弧線，勾住天地間遊離的正陽之氣。
李耀成隻覺眼皮狂跳，竟見一個半透明的符陣虛影懸立於符紙之上。
“成了。”蘇念輕聲說，
話音剛落，九道金光驟然沒入符紙，一聲幽遠的龍吟自符紋深處傳來，仿佛穿越了亙古歲月，帶著天地初開時的浩然正氣，在狹小的屋內激蕩回響。
鐘老頭顫抖著伸出手，想要觸碰卻又不敢，枯瘦的手指在離符紙三寸處凝住。
“這是...傳說中的九龍護符？”他的聲音裡帶著顫音，“你竟然能以凡體肉身受引天地靈氣，徒手畫出靈器級的符咒？”
蘇念臉色白的嚇人，畢竟與天地溝通極耗體力，哪怕隻是幾息，她也緩了半天才回神。
指尖輕撫過符紙邊緣，感受著那縷若有若無的正陽之氣在指腹遊走。
與其說她畫，不如說冥冥中有股力量引導著…
她能感覺到，這張借助正陽朱砂箋畫出的符咒，雖未注入自身靈力，卻因天地對其的認可，意外勾動了天地間的正陽之氣，竟隱隱有了自主吸納靈氣的雛形。
即便是在異世，她若想要製成這樣的護符，也得淨身齋戒七七四十九天，可在這裡……
她下意識抬頭望天，卻隻看見被香燭熏得發黑的天花板。
某種微妙的感應在心底滋生，這個世界的天道規則，正為她悄然撕開一道細縫。
鐘老頭眼神複雜地盯著那張符咒。
“丫頭可是跟過什麼名師？”鐘老頭的聲音突然刺破凝滯的空氣。
驚得蘇念指尖一顫，本能地挺直脊背，腰間習慣性地擺出宗門弟子的端方儀態，卻在意識到這是現世後驟然放鬆。
“名師？”她重複了一遍，喉間忽然泛起苦澀，記憶中那位總愛用戒尺敲她手心的老祖師浮上心頭。
“降妖除魔、救濟眾生……”
她喃喃開口，嘴角揚起一抹懷念的笑，竟忘了掩飾，“我師父說，畫符如逆水行舟，一筆錯則靈氣散。他老人家要是看見我現在用凡紙畫符……”
話音戛然而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