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天黃易帶著女兒和皇孫一起逛西市,馬上就過年了,想買點東西裝扮一下家裡,可沒想到往日裡賣桃符的、紅紙對子的,早就應該擺出來,今年卻格外冷清。就好像大家不知道要過年一樣。
黃易好奇找到六扇門附近一家書畫鋪子詢問。
老板一看是黃大夫來了,壓低了聲音說道:“都是被朝廷給逼的,聽說上麵要搞什麼文字獄,最近西市抓走好幾個字畫先生了。”
啥玩意兒?文字獄?大明還有文字獄?
“朝廷為什麼要抓字畫先生?”
“嗨!我們也納悶呢,人家賣個字畫糊口,怎麼就犯了忌諱?可衙門卻說,他們的字畫有犯尊諱,更有甚者,還說人家寫的對子是在罵皇帝。這特麼都什麼事啊?明明都是過年的吉祥話,怎麼就罵皇帝了?我看呐,咱們的皇帝也是昏聵了。”
聽完書畫店老板的話,黃易明白了,這是有人閒得沒事,擱這扣字眼呢。
“黃大夫,您是來買紅紙寫對子過年的吧?我勸您啊,今年就彆貼對子了,萬一鬨不好,寫錯個什麼字,被人家找上門抓了,豈不是年都過不安生?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”
黃易笑著說道:“大家都不買字畫了,那您這買賣怎麼辦?”
書畫老板苦笑道:“不是大家不買字畫,是我不賣了。”
“大明識字的人不多,每逢過年,不識字的百姓都會到字畫店買些對聯。可今年的形勢您也看到了,那些代寫字畫的先生都被抓了,我店裡如果還敢賣對子,有一份寫不對就是麻煩。”
“他們抓個街上的字畫先生倒沒什麼,如果抓我的話,我這小店怕是都要被查封。往後一家老小怎麼生計?”
黃易笑著點頭,“唉,也是苦了你。這樣吧,給我來一刀紅紙,我自己回去寫點。過年不貼對聯,沒個喜慶氣色能行?”
多少?一刀?
“家裡貼對子,三五張就夠了,要這麼多作甚?我說黃大夫,您不會是要搞事情吧?可千萬不敢。”
黃易笑了,“放心就是。你備齊了過年的字畫對聯,不出三天,我保你生意興隆。”
“不行不行,絕對不行。這紅紙我不賣了,您不能去惹事!”店老板直接把黃易推出門外。
搞得黃易哭笑不得,隻能去六扇門,讓人換一個地方,買來一刀黃紙。
“英兒,等會兒我們會被人抓進衙門,你怕不怕?”
朱雄英笑著說道:“跟姑父在一起,英兒什麼都不怕。”
小蓉兒抱住父親的腿,“爹爹,蓉兒也要跟你一起被抓。”
黃易拉住了她:“那可不行。我們三個全都被抓,誰來救我們出去呢?你不行,你要回家去報信,去找太子舅舅,或者直接找皇帝爺爺。”
小蓉兒撇嘴不滿道:“有好玩的不帶我。”
寫好了一批對聯,黃易打扮一番,就在西市最繁華的地方,擺了一個書畫攤子。
一文錢一副,隻收成本價。
他的字可是讓大儒宋濂都自慚形穢的,用來寫對聯,簡直是大材小用。
彆說是西市路過的識字文人,就算是不識字的人看到都說寫的好。
一文錢一幅對子,簡直太實惠了。正愁在書畫店買不到呢,這位先生可真是大好人。
不到半個小時,紅色對子被搶購一空,蓉兒和英兒兩個小孩子負責收錢,開心的不得了,因為黃易承諾,收到多少都是他們的零花錢,但有一條,不許算錯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