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通政忍不住笑了,“可不是找死嗎?也不知道哪個倒黴蛋,這個年是過不去了。”
二人都沒看到,旁邊的右通政王平臉色很難看,失魂落魄的轉身,也不跟上司告假,直接就這麼回家了。
家裡張燈結彩,全是新年的氣氛。
回到書房,王平看到那一箱財寶,一口老血噴了出來,直接服藥自儘。
左都禦史先去應天府衙放出了黃易。
“請問哪位是逍遙侯爺?下官都察院左都禦史何孚,奉旨前來接侯爺。”
黃易正在跟一幫書畫先生飛花令呢,獄中沒有好酒,大家以水代酒,倒也有趣。
這些人多是落魄書生,鬱鬱不得誌,又無甚謀生手藝,隻能街頭賣畫,幫人代寫個書信之類的,勉強糊口。
可誰能想到,本來過年寫對聯是個旺季,大家也能賺個過年錢,今年怎麼會出個無妄之災?錢沒賺到,還被抓進大獄了。這特麼世道,讓不讓人活了?
誰?誰是逍遙侯?
黃易笑著站了起來,“何大人客氣了,陛下怎麼說的?”
何孚正色道:“陛下不知此事,但陛下吩咐了,一天之內查出罪魁禍首,然後誅他九族。”
黃易笑著坐下了,“好,那我就等你一天。”
啥?
“彆呀侯爺,您是蒙冤受害者,怎麼能呆在這裡呢?”
黃易指了指身邊的眾人:“他們全都是寫對聯被抓進來的。”
何孚連忙說道:“都放了,全都是受害者。諸位放心,朝廷一定查清楚是誰在興風作浪,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。”
黃易戲謔道:“何大人,查出幕後之人是朝廷應該的。他們這些無辜受害,是不是該有補償?”
何孚愣了一下,“侯爺,您的意思是?”
我?
黃易笑了,“不是我的意思,應該是朝廷的意思。我提個建議,查出背後之人,抄家的時候,拿出一部分補償一下蒙冤受害者,大過年的,不能白蹲一次大獄。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?”
何孚笑了,“是,下官記下了,一定照侯爺的意思辦。”
黃易朝著獄中好友拱手告彆,帶著朱雄英離開了應天府衙。
這個案子並不複雜,順藤摸瓜,誰下令抓人的?誰就知道背後之人。
先抓了應天知府,可這家夥什麼都不知道。
那就從應天府的捕快入手,一步步往上查,很快就查清了因果,竟然是應天府一個七品推官下的令。
據這個推官說,是右通政王平以表箋犯諱之罪,勒索我們這些品階低微的小官。他們知道大家人微言輕,見不到皇帝,於是就暗中使絆子勒索。
可誰也不是泥捏的,於是這個推官就想出了這麼一個計策。
本來他隻想做做樣子嚇唬一下右通政,要回自己的銀子也就罷了,沒想到會鬨這麼大。
左都禦史毫不客氣,這麼一件貪汙受賄的小事,你們竟然敢擾得百姓無法過年?簡直該殺。
不單是這個推官,連應天知府也一並抓了,失職失察之罪跑不掉。
來到右通政家裡,發現對方已經畏罪自儘,他這麼一死,通政司的主官——通政使黃品就說不清了。
也是絕了,因為一個小小的勒索案,七品推官略施小計,竟然害了三位朝廷大員。
這件事也給官場敲了個警鐘,往後誰也不敢再欺壓小官小吏,弄不好人家就會跟你同歸於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