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嘴唇動了動,似乎是想問薄宴舟在哪兒,可她下意識覺得這麼問會讓媽媽難過,又把話咽了回去。
黎眠將她抱起來,率先開口,“寶寶是想問爸爸在哪兒嗎?”
小盞猶豫了一下,點頭。
“爸爸工作太忙啦。”
對上小姑娘失望的眼神,她才反應過來這個借口好像已經說了很多次。
黎眠抿唇,在小盞額頭上親了一下,“寶寶去睡會兒吧,媽媽已經給爸爸打電話啦,爸爸說儘量找時間回來看小盞,或許寶寶睡醒了,爸爸就回來啦。”
小盞很聽話,自己去房間裡換上軟乎乎的睡衣,爬上了床。
黎眠守在床邊哄著她睡著,等她呼吸徹底平穩後,她臉上裝出來的笑意才緩緩消散。
她在想,一會兒該怎麼跟小姑娘說爸爸已經回來過了,隻是剛才她在睡覺,小姑娘才會少一點傷心。
但不管怎麼想,似乎都是徒勞。
畢竟薄宴舟不在就是事實,難不成她還能憑空變一個人出來嗎?
黎眠苦澀地笑笑,輕輕撚了撚小姑娘的被角,轉身出去。
在走廊的時候,李阿姨過來看見了她,顧及著房間裡的小盞,她下意識壓低聲音,“太太是在為小姐的醫療費擔心嗎?孟小姐那邊的錢不夠的話,我這兒也還有些存款。”
黎眠搖頭,“錢的事,我會想辦法的。”
她回了房間,從梳妝台的抽屜裡拿出一個小小的木盒,木盒打開,裡麵是一隻成色很好的玉鐲。
她皮膚白皙,戴在手腕上襯得手鐲的成色更加喜人,如果拿去賣的話,估計也能賣個一百多萬。
隻是這是她早逝母親陸念留在她身邊唯一的遺物,也是她唯一的念想。
黎眠怔怔地看著,想到隔壁房間生病的小姑娘,到底硬下心來。
沒事,鐲子隻是賣出去應急,等她以後手裡寬鬆了,還可以再贖回來。
不過雖然這麼想著,她慢慢將鐲子放回木盒的時候,還是有些悵然若失。
媽媽……
這時,外麵李阿姨的聲音突然響起來,“太太!先生回來了!!”
“!!!”
黎眠驟然一喜,猛然站起來,“他在哪兒?!”
李阿姨高興得手舞足蹈,“就在樓下!太太快去吧,跟先生說說小姐的病情!”
黎眠轉身就往樓下走。
薄宴舟回來了,小姑娘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,她身上的重擔會輕一些,小盞的醫療費再不是一件難事,她母親的手鐲也可以不用賣!
她的腳步越來越快,從樓上就遠遠看到了站在客廳的男人,最後下樓的時候甚至三步並兩步地跑起來。
“薄宴舟!你終於回來了,小盞她——”
“小盞在哪?讓她跟我去醫院。”
黎眠愣怔了一瞬,腳步也慢下來,“什麼?”
男人微蹙著眉,狹長幽深的丹鳳眼裡帶著不明顯的急切,他沉聲道:“知韞病了,骨癌,很嚴重,需要捐骨髓,小盞剛好跟她配型成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