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說完就見裴涇目光複雜地盯著自己。
裴涇眯了眯眼,“誰和你說本王喜歡魏辭盈?”
“書上說的。”薑翡下意識回道。
“什麼書?”
“天,天書吧。”
裴涇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,蹙眉道:“他們敲你腦袋了?”
薑翡偏頭躲開,“沒有。”
裴涇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,眸色又沉了幾分,乾脆掰過她的腦袋把她頭上摸了一遍。
沒有包,看來腦袋沒被敲壞,但怎麼開始說起胡話了?
裴涇的手掌溫熱,指腹帶著常年握劍留下的薄繭,在她發間輕輕摩挲。
薑翡僵著身子不敢動,隻覺得這觸感太過親密了些。
但她腦子裡浮現出的不是什麼旖旎的畫麵,而是爬山時看見母猴按著猴崽子的腦袋抓跳蚤的場景,真是浪漫不了一點兒。
“看來是真沒傷著。”
裴涇收回手,若有所思地看了她片刻,突然俯身逼近,嚇得薑翡往後一仰,差點倒在床上。
他雙手撐在她身側,鳳眸微眯,“薑如翡。”
“啊?”
“嚇壞了吧?是不是想哭?”
薑翡被他問得一愣。
壓抑許久的恐懼被這一句似是而非的關心撕開了一道口子,害怕和委屈迫不及待地湧了出來。
裴涇的目光從她微微癟起的嘴唇移到發紅的眼眶,“害怕就哭啊,憋著乾什麼?本王最喜歡看人哭了,還沒見你哭——”
哇——的一聲。
茅草房都差點被這哭聲給掀翻。
裴涇驚得後退了兩步,目瞪口呆,外麵的段酒和九桃也是麵麵相覷。
九桃緊張地捏著袖子問:“段侍衛,我家小姐怎麼開始慘叫了?是不是王爺欺負她了?”
段酒隻能說:“不知道。”
屋子裡的哭聲越來越大,裴涇的眉頭也皺得越來越深。
“段酒!進來!”
段酒在外頭應了一聲,連忙走進茅屋,九桃也趕緊跟在他身後。
兩人進門就見薑翡坐在木板床上仰頭大哭,裴涇手足無措地站在床前。
“本王沒欺負她!”裴涇不等他們問就先回答,又皺眉道:“她怎麼哭起來和彆的姑娘不一樣?”
彆的姑娘哭起來梨花帶雨,像被雨打的海棠似的,怎麼她哭起來卻像鼓院門口八百年不響一回的登聞鼓,一響就炸得人耳膜生疼。
段酒點頭說:“是,薑二小姐哭起來聲兒特彆洪亮,聽上去身體就很好。”
薑翡邊哭邊把這輩子最傷心的事都想了一遍。
從在孤兒院被人搶走糖果,到翻孤兒院圍牆摔得在醫院躺了幾個月,又到剛買的新車沒開幾天就車禍穿越到了這裡,再到現在兜裡摸不出幾個錢……
她越想越難過,哭聲也越來越大。
裴涇聽得直皺眉,等了片刻見她沒有要停的意思,沉聲道:“哭夠了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