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辭盈的手指死死攥著信紙,指節都泛了白。眼中閃過一絲慌亂,卻又很快被狠厲取代。
她又將那封信細讀了幾遍,心緒逐漸安定下來。
“若他已經想起來,不可能隻是一封來信那般簡單,早就來報仇了。”魏辭盈捏著信紙,“憶昔花前同笑語,盟言恰似春藤……殘憶伴潮生,這句話的意思是,他想起一些事,但是記不全,應該還沒想起來是我下毒之後將他推下山崖。”
“那第二句呢?”梓芙問。
“第二句。”魏辭盈頓了頓,“這句‘隻憑片語難分辨’,應該是有人告訴了他一些事,所以他想向我求證。”
“知道小姐和江臨淵之事的人少之又少,除了……”梓芙的聲音戛然而止。
魏辭盈冷笑一聲,“你忘了薑如翡那個賤人?她如今與裴涇走得近,保不準就是她從中作梗。”
梓芙慌忙道:“那咱們辦啊?”
“慌什麼?”魏辭盈厲聲責罵。
她將信紙湊近燭火,看著火舌一點點吞噬那些字跡:“既然江臨淵既然沒死透,那就再殺一次,趁他還沒想起來全部的事,此刻他記得我們的過往,卻不記得我對他做過什麼,正是對我最信任的時候。”
魏辭盈笑起來,“真是天助我也,昭寧王府戒備森嚴,我派了幾次人去刺殺他都無功而返,他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。”
“下一步小姐準備如何辦?”
魏辭盈思索片刻,“你替我寫封信,就寫……”
……
兩日後薑翡又到了昭寧王府。
裴涇把信遞給她,“魏辭盈的回信。”
薑翡接過,還沒細看就道:“這不是魏辭盈的字跡。”
“她不想落人把柄,自然不會親自動筆。”裴涇把茶推到薑翡麵前,“你嘗嘗。”
薑翡“嗯”了一聲,一邊看信一邊端起茶喝了一口又放下。
裴涇看著她的動作,“你就沒嘗出什麼來?”
薑翡一愣,低頭看向茶盞,素白的杯盞裡,淺黃的茶湯裡浮沉著細小的茶芽,芽頭裹著細密的白毫。
“白毫銀針?”
裴涇的表情頓時舒坦了。
薑翡也沒搞懂一杯茶而已,到底戳中了裴涇的哪根神經,那表情在暗爽個什麼勁?果然瘋子的世界正常人無法理解。
裴涇暗笑,白毫銀針好比自己,岩茶好比江臨淵,她喝白毫銀針卻不喝岩茶,就是喜歡本王不喜歡江臨淵。
“江臨淵人呢?”
裴涇笑容一斂,斜睨了她一眼,“你找他做什麼?”
“這信是給江臨淵的。”薑翡一臉無語,“不找他商量後麵還怎麼進行下去?”
裴涇盯著她瞧了片刻,突然傾身靠近,“你為何總要插手此事?”
“我不是說過了麼,我要讓魏辭盈和江臨淵在一起。”
裴涇雙目微眯,眼神裡帶著探究,嘴上卻沒說什麼,命人把江臨淵帶了過來。
“回信到了。”薑翡把信放在桌上。
江臨淵行了禮之後拿起來看了看,眉頭緊鎖,“看來她果真認識我,先前見麵,卻裝作什麼也不認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