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誰說不是呢!這趙世材前幾天還號稱是三年時間,精心籌備,結果真到了對峙的時候,他被懟得說不出話,分明是什麼準備都沒有嘛!”
“對啊,要說妖妃狡猾,趙侍郎一時失察,這我們也認。但是,關鍵在於,這趙世材出師未捷,丟儘臉麵,結果魏相他……輕輕揭過,這怎麼服眾?”
“兄台彆說了。誰不知趙世材是魏相愛徒。他能坐到今天的位置上,私底下不知拜過多少次老師。”
“要我看,真論治國理政,趙世材遠不及咱們的陳師兄。”
“不錯,當年,若是老師肯學魏相出山,以老師的名望,如今楚國朝局,豈會讓他們那一派一家獨大?”
“師弟慎言。都是同朝為官,哪有這派那派,不過都是為國效力。”
陳錦玉坐在主位,打斷了師兄弟的談話。
想當年,魏淳不過是雲廬書院的教書先生,按排名,還排在他老師大儒沈明修之後。
結果短短二十年後。
魏淳聲名鵲起,連帶趙世材這種半桶水都雞犬升天,位高權重。而他老師則因為年紀大了,心性淡泊,逐漸淡出眾人視線。
這如何能不叫人唏噓?
“老爺,雲廬來信。”
家丁將一封雲廬書院特製的信件送到陳錦玉手中。
陳錦玉打開一看,神色精彩。
當即向眾人告辭,乘上馬車,前往雲廬書院。
……
雲廬書院,沈明修小院。
沈明修年紀比楊正道還要大一些,目前正處於隱退狀態。
雲廬書院的學子,大多數是想借雲廬書院作為跳板,進入朝堂為國效力。
但雲廬書院中的儒家修行者,卻不都是入世的想法,有很多像沈明修和楊正道這樣的學者,追求的是不與世人爭名,而是隻做學問,不為官的出世思想。
高玥今天是開了眼了。
朝堂四品大員,太常寺少卿陳錦玉,在沈家小院來回忙活,端茶倒水,殷勤地像是酒樓小二。
“陳大人,可否借一步說話。”
何書墨觀察時機差不多了,便找陳錦玉去說正事。
若是在外界,陳錦玉並不這麼好商量,但在他老師的家中,他壓根摸不清這位“許公子”的底細。
能與楊大儒談笑風生之人,應該是楊大儒的弟子之類,和他勉強算是同輩。
小院之外,林中小亭。
高玥在外圍放風,何書墨開門見山:
“不知陳大人可否記得一位故人。”
陳錦玉不明所以:“誰?在下的故人不少,公子不妨直說。”
“禦廷司,唐智全,大人可否記得?”
陳錦玉瞳孔緊縮,顯然對此人印象很深。
當時他科舉狀元,春風得意,誰知牽扯進案子,落到唐智全手裡。
此人為了破案,二話不說大刑逼供,可把他折磨得不輕。
“有點印象,不過往事如斯,當時陛下親自督案,唐使官下手重了點,本官也能理解。都是為了大楚和陛下,我陳錦玉受點委屈不算什麼。”
陳錦玉淡然道。
一副滿心大義的模樣,好似渾然不在意當年和唐智全的衝突。
何書墨笑道:“陳大人,您不覺得手裡的茶杯太燙了嗎?”
陳錦玉下意識鬆手,卻頓時意識到,他被“許謙”耍了。他手裡壓根沒有什麼茶杯!
何書墨朗聲叫道:“嶽姑娘!陳大人想喝茶了,去泡一壺好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