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茶就不必了。”陳錦玉出手攔住何書墨,“許公子找本官,想必不是來品茶的。既然如此,咱們就不要來回客套,浪費彼此時間。”
“陳大人爽快。”
何書墨也不裝了,直抒胸臆:
“唐智全和我有過節,我想弄他,找你聯手,乾不乾?”
陳錦玉:……
雖然他希望某人彆廢話,但他為官這麼多年,還是第一見到有人能把話說的這麼直白的。
直白到有些粗鄙了。
不過話糙理不糙,事情就是那麼個事情。
乾,還是不乾?
陳錦玉婉拒:“如公子所猜,本官確實還記得當年的不快。但這麼多年過去,再讓本官去針對朝堂同僚,未免過於兒戲。這個忙,本官幫不了你。見諒。”
陳錦玉是大儒沈明修的高徒,科舉狀元出身,年紀不大官居四品,自然不會是什麼沒腦子的蠢貨。
他與唐智全確實不對付。
但然後呢。
不對付就要聯合彆人一起下絆子嗎?
即便他出手,弄倒了唐智全,他能得到什麼好處嗎?
唐智全是貴妃黨官員,其職務就算被擼下去,也不過是再上來一個貴妃黨的人。
對於陳錦玉來說,他費心費力弄死唐智全,結果是什麼呢?
什麼都沒有改變,僅僅是他出了口氣。
對於他這種層次的官員來說,大局,遠比一口氣重要得多。
唐智全是和他有仇。
但僅此而已。
若他能順水推舟,他不介意坑唐智全一把。但如果讓他費心去鬥倒唐智全,那他是吃飽了撐的。
“公子若無其他事情,本官這就告辭回府。”
陳錦玉起身,對何書墨打了個招呼,便轉身要走。
“大人留步。”何書墨同樣站起身來。
“你還有事?”
“大人明哲保身,不願和我聯手,這我能理解。但咱們不聯手合夥做生意,不代表大人就不是我的客戶了。”
“什麼意思?”
“大人不妨先看看這個,然後咱們再談。”
陳錦玉轉過身,隻見小亭石桌上多了一本稿紙。
這稿紙很新,甚至還能聞到其中新鮮墨水的氣味。
若是尋常人給他送來一疊紙張,他大概看都懶得看。但是,這位可能是楊大儒弟子的許公子,值得他的重視。
陳錦玉最終還是坐了下來。
打開稿紙。
第一頁很乾淨,隻有偌大書名,映入他的眼簾:
《大秦帝國:變法》
“秦帝國?據本官所知,我大楚曆史上,並無一個被稱之為‘秦’的帝國。藩國倒是有,但那是分封所用,遠稱不上帝國。”
陳錦玉皺起的眉頭舒展開:“所以,你這並非史料,而是小說。你杜撰出一個叫‘秦’的帝國。是不是?”
“是也不是。”
何書墨不置可否。
畢竟秦國是真實存在的國家,隻不過不存在於《皇權之下》的世界觀設定中。
“本官對杜撰的故事沒什麼興趣,你找錯人了。”
陳錦玉放下稿紙。
他這倒是沒有亂說。他確實不喜歡看小說,有些天馬行空的小說極其沒有真實感,簡直是胡鬨。
“陳大人不喜歡看,或許有人會喜歡看呢。大人,天色還早,你不妨一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