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智全一輩子也忘不了的聲音,陡然在監獄中響起。
他眼睜睜看著一位身穿禦廷司七品行走製服,雙手插兜,神色囂張的俊俏公子哥,走到他的牢房麵前。
何書墨還是第一次來監獄這種地方,仔細觀察下來,和他想象中的古代監獄差不多。
他看著牢內的唐智全,就像在看一隻被捕入籠的野獸,充滿唏噓。
“唐大人,張家害你至此,你難道沒有一點怨言嗎?我可以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。”
牢內的唐智全忽然大笑起來。
“哈哈哈,何書墨,你這點挑撥離間的雕蟲小技,也敢在本官麵前班門弄斧?本官告訴你,本官和張家大人沒有一點關係。本官淪落至此,都是因為你吃裡扒外,和魏黨勾結——陷害朝廷命官!等張大人明日進宮品茶,向娘娘諫言,揭開你這小人麵目,我看你能蹦躂到什麼時候!”
女反派和老子是一夥的,你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家夥,整天把她放在嘴邊,還囂張起來了?
但可惜,這些解釋,何書墨隻能爛在肚子裡。
他是女反派布下的一顆暗子,彆人隻知道他和《兵甲失竊案》有關。除了女反派和幾位對她死心塌地的陪嫁丫鬟,沒人知道他和女反派暗中“合作反張”的事情。
何書墨不想解釋太多。
他今天過來,其實沒對策反唐智全,抱有多大希望。唐智全估計有不少把柄捏在張家手上,而且看唐智全在牢裡的待遇,張家並未完全放棄他。
這種情況下,令唐智全心灰意冷,反咬張權的可能性幾乎沒有。
所以,何書墨今天來監獄,其實主要是打算假借“策反”的名頭,狠狠發泄情緒。
今天沒有操作,唯有情緒!
我們反派得勢之後,隻做三件事。
報複,報複,還是TM的報複!
“勾結魏黨?哈哈。”
何書墨靠近監牢,表情嘲弄:“一個張家用之即棄的無名家犬,也配嘲笑老子?”
唐智全冷笑一聲:“小小激將法?你以為我唐某人有勇無謀,會上你的當?”
何書墨換了副表情,略帶唏噓道:“使官大人,您這一坐牢啊,您撇下的一大家子,可怎麼辦呢?”
“自然有人關照,輪不到你來操心。”
“是嗎?我看使官夫人也是風韻猶存呐!”
唐智全聽到此處,仍然克製,沒有動作。
“何書墨,你現在便隻剩一張嘴了。”
何書墨砸了砸嘴:“是,論武功,我確實不如你。但我腦子好使啊。你說,我若把你夫人,介紹給喜歡良家的內城公子,你說,你到底該高興還是該不高興啊?”
唐智全雙拳陡然攥緊。
他當然知道張家二公子,張不凡的做派。
如果何書墨真把夫人介紹給張不凡,隻怕是不用等他出來,家裡的一切都姓張了……
以張不凡的性格,完全能乾出這種荒唐事。但他唐智全,甚至無法說出一個不字。
因為何書墨說的沒錯,他從牢裡出去後,隻能給張家當狗。
這一點,唐智全其實心知肚明。
“你找死!”
唐智全雙目充血,一個閃身便來到牢房邊緣。
碗口大的拳頭攜帶真氣,當即把牢房鐵柱砸出一個大坑。
一拳打出,唐智全麵露猙獰:
“何書墨,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。你想激怒我,讓我對你出手。但我告訴你,我還沒那麼蠢,你的詭計失算了。”
何書墨砸了砸嘴,露出得逞的笑容:
“真是貴人多忘事,您不記得了?您之前分明已經對我出過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