政變發生在一個無風的清晨。
薑嫵站在議會大廳的陰影處，看著慕衍將證據擲在主教麵前——瑪麗安太後勾結北境的密信、挪用教會善款的賬本、甚至還有她毒殺先王的藥劑配方。
老主教的臉由紅轉白，最終跪倒在地：“……願上帝寬恕我們。“
年輕的國王路易被“請“上高台時，腿抖得幾乎站不穩。慕衍單膝跪地，卻將鑲著黑玫瑰的議會憲章遞到他手中：
“陛下隻需簽字，軍隊自會撤回邊境。“
那卷羊皮紙上，薑嫵用現代政治理論擬定的條款清晰分明——國王統而不治，議會掌立法權，慕衍作為首席公爵執掌軍政。
當路易顫抖著簽下名字時，薑嫵看到慕衍左手戒指的紫光第一次變得柔和。
——世界線改變了。
係統光屏在她眼前閃爍：“主線任務完成度100%，準備脫離本世界。“
她的心臟突然狠狠抽痛了一下。
薑嫵在露台找到慕衍時，他正望著初升的朝陽。晨光為他鋒利的輪廓鍍上金邊，竟顯出幾分神性。
“要走了？“他沒回頭。
薑嫵喉嚨發緊：“……你怎麼知道？“
慕衍轉身，紅眸裡是她從未見過的平靜：“從第一天起，我就知道你不屬於這裡。“
“你的思想行為都不屬於這裡”
薑嫵眼眶發熱：“對不起，我一開始接近你隻是為了任務。“
“我知道。“慕衍竟笑了，“後來呢？“
後來？
後來是她替他擋箭時真實的痛，是教小馬夫寫字時真心的笑，是聽到他童年創傷時無法偽裝的憤怒……
“後來……“她哽咽，“後來我分不清了。“
慕衍的手撫上她臉頰，拇指擦去一滴未落的淚：“這就夠了。“
他從左手摘下那枚黑玫瑰戒指，在晨光中一分為二——戒麵與戒圈竟能完美分離。
“帶著它。“他將戒麵放入她掌心，“隻要這個還在，我就能找到你。“
薑嫵的眼淚終於砸下來：“下次見麵我就不是艾琳了……“
“那又如何？“慕衍低頭，前額抵住她的，“記住，艾琳——“
“我本可以忍受黑暗，如果我不曾見過太陽。“
刺目的白光過後，薑嫵站在純白的係統空間裡。
“任務完美完成，獎勵點數已發放。“機械音響起，“下個世界載入中，10秒後傳送——“
“等等。“薑嫵突然打斷，“能查詢物品來曆嗎？“
她攤開掌心，半枚黑玫瑰戒指靜靜閃爍。
係統罕見地沉默了五秒：“警告：檢測到跨時空靈魂標記。此物品具有位麵追蹤功能，建議立即銷毀。“
薑嫵猛地握緊戒指：“如果……我不想銷毀呢？“
長久的靜默後，係統歎了口氣（它居然會歎氣！）：“宿主情感值已永久性偏離基準線。是否確認攜帶該物品進入下個世界？“
薑嫵望向虛空，仿佛能透過數據流看到那個站在晨光中的身影：“確認。“
傳送光束籠罩她時，戒指內側突然浮現一行微光符文——那是古精靈語，係統自動翻譯道：
“縱使萬千世界，吾愛永不迷途。“
白光吞沒一切的瞬間，薑嫵笑了。
——她會等著他。
——無論下個世界有多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