樓下鑼鼓聲和鞭炮聲齊鳴。
婚車到了聶粲在雲城院子外麵二三十米停下。
聶奶奶,張明明,聶二叔和葉惠等人在門口等著。
有人上來給老大一把紅色的傘,新郎要給新娘撐傘,代表今後的人生路上,都要給妻子遮風擋雨,攜手共進。
葉惠作為嬸嬸,在另一邊牽著薑依,邊走還要邊念吉利的話,代表著媳婦以後與婆家以及親戚鄰裡,和和睦睦。
在進入新房期間,鞭炮都不能停。
進了屋裡,新娘的伴娘,親友們要吃自製的湯圓,湯圓有白色的,也有紅色的,紫色的,象征著富足、圓滿的生活。
新娘和新郎也要吃,還要吃同一碗。
所有儀式都按照第一次嫁娶規製,一個步驟都不能少。
稍微歇息一會,眾人才去茶樓喝喜酒。
茶樓大堂和二樓的包廂全部坐滿人,雙方家長坐一樓的大主桌,方便招呼客人,薑家人沒想到,聶首長也來了。
聶星華一大早的飛機,剛從穗城過來,明日一大早又要飛回去,接聶奶奶、許翠蓮等人一起,當然也包括張明明。
因為北城的婚禮,也是她主持操辦。
張明明為了兒子婚禮,暫時忍耐,不得不把他座位安排在旁邊,另一邊是小果實和杉杉,聶奶奶喜歡跟孩子一起。
孩子過去是許翠蓮和薑陽,大嫂,叔叔嬸嬸們,新娘和新郎。
潘強、老郭等緝私隊的,和葉鳴等突擊隊的功臣坐二號桌。
葉鳴先給自己那份紅包,另外一份,覺得還是散席後單獨再給。
怕掃新人的興。
溫校長也帶著一中老師來了,和一號桌隔著一桌,偷偷看向許翠蓮。
許翠蓮總覺得不自在。
讓薑依沒想到的是,大院的王嬸為代表,給她送紅包,說是大家一點小小的心意,薑依請她留下吃飯,王嬸也不吃,隻收了點回禮就走了。
薑依給聶粲看了一下,“幾乎每家每戶都隨禮了。”
聶粲眉梢挑了挑,“那就收著唄,好讓人家安心。”
也是這個道理。
“來了來了,新郎新娘來敬酒咯!”老吳喊了一聲。
今天就他們幾個聲音最響亮。
薑依和聶粲要挨桌敬酒,不可能喝真酒,但老吳老郭等人不願意,說新娘可以以茶代酒,但新郎必須來真的。
聶粲隻好奉陪到底。
宴席過程很流暢,又熱鬨,張明明覺得很滿意,是離開港城後最開心的一天,這桌因為聶首長在,不少人來敬酒,她不可避免的也喝了幾杯。
“這杯我替你喝吧。”知道她酒量不怎麼好,又有人過來給主人家敬酒的時候,聶星華說。
張明明沒領他的情,“用不著。”
今天除了新娘,就數她最奪目,月白色的旗袍穿在身上,美麗優雅,又一點架子也沒有,彆人敬酒她都是站起來。
小果實和杉杉坐不住,要下去和彆的小朋友玩耍,不小心碰到張明明,她往邊上閃了一下,因為喝了幾杯有點頭暈,一時沒站穩。
關鍵時刻,一隻大手扶了她一下。
那隻手寬厚,手心溫暖,手背上浮起薄薄的一層經絡,張明明一下認出來是誰的手。
她腰間繃了繃,往邊上挪,手已經縮了回去,聶星華看著她,“小心點。”
高眉深目下沉穩內斂的瞳孔,不動聲色的淌著漣漪,很慢又很深,曾經注視過她很多回,某些時候,會爆發出豹子一樣的侵略性。
張明明迅速移開了視線。
對著敬酒的親戚淺笑,跟他們乾杯。
“那就是聶粲的媽媽,是明星嗎。”
“一看就是從大城市富貴家庭來的,但是人好好的,一點架子也沒有。”
這晚上,大家討論聶媽媽的次數,比討論不苟言笑的聶爸爸多得多。
在賓客中間敬酒的薑依,聽到議論,時不時偷瞄聶粲一眼,發現他也會偶爾朝父母看過去。
嘴角會不經意的勾起。
薑依心想,他應該沒想到,自己結婚,能看到母親親自為他操辦,為他應付賓客,更沒想到,父母相安無事的坐在一起吧。
結婚真是一件高興又累人的事。
聶老大喝多了。
送完女方這邊賓客,已經不能正常走路,薑依讓阿光和潘強扶著他。
老郭、老吳、林水生等,還能保持清醒的也沒幾個。
“薑依同誌,你一定要對聶團長好一點。”林水生被老吳撐著,笑著說:“他真不容易,六年前哦,快七年了,他心碎的眼神,我還記得一清二楚。”
聶粲瞥過來,“什麼心碎的眼神?那是我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