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嘩……”來往的汽車交彙,甩起一串水珠。
“啪嗒!”樹葉上積攢的水,滴到人麵頰上。
汪明月伸手抹去了臉上的水,小心翼翼的從沒有積水的人行道繞過,又看到了那間熟悉的門市。
“你是打車回去,還是?”
“我就在這裡打車吧。”
之前那把扇子有了交代,可這幾天網上鬨出的事還沒個結果,汪明月不覺得此時自己能有心情欣賞那些藝術和時光所凝練的精華。
“行,這邊比廠子那裡的小巷好打車。”
“嗯,我之前也是打到巷子門口,裡麵司機就不願意不進去了……”
等車來的功夫,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。
“那你想過怎麼辦嗎?”
“其實我想發個視頻,想和他們說說如今這些東西不是他們口中什麼高高在上的奢侈品。”自己的事情有律師去解決,汪明月隻需要等他們的一封道歉涵。
可評論區那些被帶跑偏的言論……汪明月仿佛看到了彆人口中對“文藝片”的偏見。
又要愁沒有精心製作的作品,又要嫌刻意的高雅脫離群眾。
實際上,說出這些話的人大多甚至從來不肯多花一點點時間,去了解一下這些事物真實的一麵。
“嗯?”
“可是現在後台那麼多罵我的,又怕被人說是蹭熱度起號,或者根本和他們那個賬號之間就是劇本。”
“嗯。”安天涯敢說,真正新媒體運營專業出身的,未必有幾個真的做出了幾百萬上千萬粉絲的賬號。
所以,汪明月的想法,安天涯也沒有什麼立場去勸。
“不著急,會有辦法的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的車來了。”終於還是網約車的到來,解決了兩個人之間愈發尷尬的氣氛,汪明月打了個招呼走上了車。
留下來的安天涯和玻璃櫥窗裡麵站著的阿姨對視上了。
推開門,香氣揮散開來,剛才升起的愁思硬生生被壓了下來。
“那是……”
“剛認識不久的朋友。”
“哦,我看你們聊了半天也不進來,原本想叫你們。”阿姨的語氣和之前那位伯伯一樣,藏著幾分微不可查的失落,“那個姑娘我記得我好像見過,前兩天來過門市。”
阿姨年紀雖然不小了,但精通的卻不少。
記人記得快,甚至還會一口流利的外語——作為上個世紀檀香扇廠門市的營銷員,阿姨接待過不少外賓。
大方得體,站在那裡,傳達的就是改革開放以後中國的麵貌。
“嗯,她媽媽當年就在咱們這裡買過扇子。”
“那也是有緣分,怎麼不算女承母業呢?”阿姨開了個玩笑,順帶提起了對安天涯未來的想法,“咱們廠子以後也要多發展線上,我記得你那個專業剛好對口,不打算回來工作麼?”
阿姨這句話把安天涯問愣了。
如果是曾經,安天涯的答案九成是想要去做些彆的。
可是這一次,可是汪明月剛才的話……安天涯忽然覺得,和父母在一個單位工作,也未嘗不是一件樂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