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父和兒子不約而同的想到了燙花。
“你又不是不知道,燙花那烙頭,是銀質的,原本就軟,一筆下去更是沒改的機會。”
安父這句話原本就沒打算等到兒子的答複,回過身來把屋裡的燈關上,開始催促著安天涯回家。
窗外的橙紅已經被隱顯在山頭的夢幻的藍紫色所替代。
天色不早了。
走出廠子,這家是燉肉的味道,那家是蒸米的香氣,一路上都沒缺了美食的芳香。
安父也和兒子一一討論著。
“這家的米感覺陳了,問起來不香。”
“這家燉肉放了桂皮,你小時候可是不愛吃……”
溫馨充斥在大街小巷,仿佛剛才一切的落寞都被安父關在了那間不大的屋子裡。
隨著上麵許多年不曾掉色的,染上紅漆的“安剛”兩個字,一起被駐守在了那間屋子裡。
隻要安剛走進去,愁緒自然被喚起。走出來,便埋在心底……
因為身邊走著的是兒子安天涯,家裡等著的是妻子寧梅。
“爸。”
“嗯?”
安天涯叫了一聲安剛,半天又沒說話。
“叫我是有什麼事要說?”
“沒有,就是……我也想不到要說什麼。”看了父親一天,安天涯心裡有千絲萬縷的觸動,想說的時候卻又整理不成像樣的話。
“哦。”安剛沒有糾結一定要從兒子這裡要來一個答案,肩並肩和兒子站在一起,繼續迎著夕陽向前走著。
街兩岸的燈光齊刷刷亮起來的瞬間,安剛又開了口:“你走我前麵,前麵路窄,不要並排走了。”
離家已經不遠了,父子兩個沒再說什麼,直到聞見熟悉的飯香,便知道寧梅已經忙活起來。
“快走吧,你媽應該把飯做好了,今天回來的晚了。”
“嗯。”
安剛似乎又恢複了那個一天也說不出幾句話的安父。那兩個晚上的激動好像從沒有發生過一樣。
“回來了?”
“抓緊洗手,趕緊吃飯了。”
寧梅是北方人,家裡說話南北混雜,所以到了安天涯這裡,已經不會說什麼方言,全靠著普通話溝通。
“明天我和你爸休息,咱們去看看你爺爺。”飯吃的差不多,寧梅一邊招呼著安剛收拾碗筷,一邊和兒子安排起第二天的打算。
“你看給你爺爺奶奶買點水果帶過去,和他們說說你考研的事兒,老人家聽了也高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