嗯,以終結者的模樣出現在異能管理局中,怕是有點想死了。
最終,林有風隨便選擇了二樓的一個房間,打開外門後隻看見一片混沌,他嘗試伸進去一隻手感受,但突然間就被什麼東西抓住,然後整個人便被拽了進去。
什麼鬼東西力氣這麼大?
在最後一刻林有風也隻來得及帶上門,不讓人追蹤自己的去向。
反正他可以讓本體收回化身直接回歸,也用不上這扇門。
視覺尚未恢複林有風就聽見一聲驚喜的稚嫩女聲。
“母,儀式成功了,咱家有救了!”
林有風睜開眼睛,他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座祭壇上,周圍刻畫著神秘的符文圈,同時還擺放著祭品。
這是……
隨後他的目光便落在那女性聲源上。
周身籠罩著漸變的色彩,每時每刻都在不停變幻,那色澤就如同陽光海麵上漂浮的石油。
沒有形體,又或者說是她的形體也在不斷變幻,直視一段時間還會感到眼皮下有什麼東西猛烈地頂突,有種莫名的疼痛感。
疼痛感。
對於終結者版本的林有風來說這感覺有些久遠和陌生,但此時他的全部心神都被眼前的異樣生物所吸引,以至於眼睛不自覺地漏電才猛地閉上眼。
然而閉上眼後,那生物的模樣反而清晰起來,是一團如同水母般輕盈的東西,擁有夢幻般的色彩。
我,好像被邪神召喚了。
更準確地說,那應該是災厄。
——
直到半小時後林有風依舊在思考這個問題:
為什麼這扇門會直達邪神家的祭壇啊?
他沒有找到答案,但卻找到了關於這個邪神的答案。
無論是這個夢幻色生物還是她口中的“母”都是災厄,屬於那種具實的災厄。
T病毒的感染事件可以演化為一種災厄,而眼前這種類似於生物的存在同樣算是災厄,兩者沒有區彆,都屬於會對人類造成危害的東西。
他自然不是因為這莫名其妙的降臨儀式出現的,因為此前儀式從未成功過,他的出現隻是個意外。
然而夢幻色生物並不這麼想。
現在來看它們對他沒有惡意,因此林有風也沒有選擇收回化身,在這裡看看情況。
這裡是一座城市的廢墟,他不清楚究竟荒廢了多久,總之野草狂放地生長,放眼望去儘是極度旺盛的綠色。
不僅僅是野草,一切生物的生機在這裡都極度盎然。
隨處可見的綠色粘液是堆疊的巨型菌群,鼠貓狗這種城市生物隨處可見,都是慵懶地圍靠在這棟廢棄大樓附近,愜意的休息。
貓不捉鼠,狗不追貓,它們並不在乎周圍環境,就懶散地躺在粘液菌群之間,身上沾染些許綠色液體,但沒有生物在意衛生問題。
假如是鼠和狗還好說,但貓亦是如此就讓林有風心生警惕了。
這是某種災厄所致?
不過在走近這片區域後,林有風竟驚奇地感覺到心底湧現出一種莫名的平靜,仿佛剛剛完成調息冥想的修行。
“慈母平等地愛所有生命,祂周圍的其他生物不會生出爭鬥之心,它們隻需要依賴慈母本身便可以無憂地活到壽命儘頭。”
“無論是繁衍還是生老病死都會在這個過程中自然發生,無痛無苦。”
“因為母是無爭。”
夢幻色生物向林有風解釋。
順著那方向看過去,林有風看見了“慈母”的真身,那是一團腐敗的巨型生物。
說是生物也不準確,更像是某種概念的集合,周遭環繞著嗡鳴的影子,林有風確定那並非是蚊蟲,而是單純的會發出蚊蟲響動的陰影。
誠然,看見慈母的身體便會覺得祂肮臟,但實際上並非如此。
林有風並沒有在祂身上找到任何實際的汙垢,越是認真尋找便越是如此,粗略一看倒是滿身臟汙。
與此同時,天空中傳來飛機的轟鳴聲響,隨後一道身影從天而降,如炮彈一般砸在廢墟之中,濺起無數石塊崩飛。
出現在廢墟中的是一個人,服裝正式,西裝領帶一絲不苟,帶著一副黑色墨鏡。
“這就是新的災厄?”
他打開手中的筆記本,一邊記錄一邊用審視的姿態打量著林有風:“最好是能像你說的這樣靠譜。”
“當然,他是最棒的。”夢幻色生物連忙回應,一副生怕得罪對方的模樣。
西裝男慢步走上前來,再次從頭到腳看完林有風的模樣,這次他勉強點了點頭:“應該夠格。”
隨後他便衝著慈母的方向大聲說道:“兩小時後,‘先知’預言海岸邊將會有災厄出現,然後被C級英雄‘槍師’擊敗,知道了嗎?”
見慈母未曾回應,又或者是回應不及時,他的臉上立刻就露出不耐煩的神情:“這次上麵花了很多錢包裝槍師,你們敢搞砸就死定了,這兩個小時給我老實排練!”
“他……他會被打死嗎?”夢幻色生物緊張的擺動身體,但還是克服怯懦大著膽子詢問一句。
她所說的“他”自然是自己剛召喚出來的災厄“林有風”。
“不會,我跟你說過上次隻是意外。”西裝男微微低頭,露出墨鏡後嫌棄的眼睛,他不自覺地上前一步,意外踩到一灘看起來肮臟的粘液。
“咦——”他發出惡心的聲音,抬起皮鞋便在地上蹭了蹭。
仍未乾淨。
於是順腳踩上旁邊一隻野狗毛茸茸的乾淨肚皮,用力地摩擦著鞋底的汙垢,直到胃腸之類的器官從側麵全部擠壓出來。
野狗沒有任何反抗,也未曾逃竄,隻是嗚嗚地悲鳴。
乾淨了。
於是他搭上落下的飛機繩梯,滿意離開。
林有風默默看著飛機遠去,剛剛捕捉到的關鍵詞讓他心懷疑慮。
先知?英雄?包裝?
這一切都依賴於和災厄一起做戲嗎?
再回頭時,他看見慈母向那隻半死的狗伸出手,輕輕地撫摸,從小狗摸到小貓。
然後小狗和小貓便生長在一起,共用那一具完整的身體。
“它想活著。”
慈母說,無悲無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