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後審視他片刻問道:“你可願掌兵?”
方遇回道:“若朝廷不棄,臣願執戟而行,但……”
太後挑眉:“但什麼?”
“臣須得一人協同。”
“誰?”
“霍思言。”
太後眉眼沉了下來。
“為何非她不可?”
方遇目光沉靜:“臣領兵在外,需後方穩定。”
“霍姑娘既能破舊案,又深得謝氏之助,若她不言,朝中才真不會亂。”
太後目光一斂,輕輕笑了。
“你這人,太不乾淨,可惜,本宮用的正是你這種。”
謝府夜中燈未熄,書案之上,卷軸堆疊如山。
霍思言手執一封密信,神色未動,目光卻一點點冷了下去。
謝知安走進屋內,低聲開口:“宮裡傳來消息了,方遇要進兵部。”
霍思言未言語,隻將那封密信遞給他。
謝知安展開一看,神情瞬間凝重。
“他竟真敢開口……要你入樞台輔政?”
霍思言淡聲道:“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。”
“他若真想我入閣,不會通過第三人遞話,而是直接來謝府,這人謹慎得過頭。”
謝知安沉默一瞬,忽而抬頭:“你以前認識方遇嗎?”
“遠遠見過。”
霍思言將墨汁輕拭在信紙一角。
“比葉嘉言更深藏不露。”
“他不是葉嘉言的影子,他是葉嘉言留在棋盤上的第二步。”
外頭小白啞啞叫了一聲,像是回應,又像是在警告。
謝知安眉頭緊鎖:“太後這是明知他有問題還要用?”
霍思言道:“她早就說過,手裡缺人,方遇會被派到哪裡,是她在安排,但他能不能成事……還得看我點不點頭。”
她將信紙焚於火中,靜靜道:“明日,我見方遇。”
第二日清晨,靜福茶樓二層。
霍思言著素衣而至,踏入雅間時,方遇已等候多時。
他仍是一身墨袍,氣質清冷,見她到來,隻是淡淡一禮。
“霍姑娘。”
霍思言落座,開門見山:“你想讓我站在你這邊?”
方遇不否認,反問一句:“你站在誰那邊?”
霍思言勾唇,似笑非笑:
“太後以為我是她的人,你以為我是自己的。”
“可你們都忘了,我是誰的。”
“楚延策已死,謝知安尚在,我要的是這天下還有謝氏一席,而不是誰坐那個位子。”
方遇笑意不動:“我不會動謝氏,但……我需要你替我說話。”
霍思言挑眉:“我憑什麼信你?”
方遇看著她眼神微斂:“你不信我沒關係,你信你自己就夠了。”
“葉嘉言死後,宗人府必亂,你若不與我合,謝氏會首當其衝。”
“而你若幫我,我保你謝氏安穩三年。”
霍思言沉默許久,最終輕笑:“你很會談條件。”
“可你不知道,我最煩的,就是被人威脅。”
方遇眼神一頓,霍思言已起身離去,留下清脆一句:“我不答應,也不拒絕。”
“我看你下一步怎麼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