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閣臣怒拍案幾:“三年前之戰竟是內賊所致!”
“那葉嘉言有罪,難道非戰之罪?”
“方遇為何仍在高位?”
有人欲阻,有人欲推,堂上已亂。
而此時,樞台忽然出聲:“此案已入政紀,太後應出麵解釋。”
一語未落,忽有官差入殿傳令:
“太後有旨!明日朝會,親臨聽政。”
眾人皆驚。
宗人府內,霍思言聽聞此令,目中閃過一抹冷意:“太後坐不住了。”
沈芝望向她,輕聲問:“如你所願太後出山,然後呢?”
霍思言攏袖而起:“這一大棋局,是她設的局,可這一軍……我要她……親口認輸。”
天光破曉,朝堂未啟,宮中卻已暗潮湧動。
禦書房之內,太後獨坐榻前,麵前堆著整整一匣密報。
東廠、內衛、內閣、甚至是宗人府的探子,全線傳來同一件事……霍思言遞卷,指名道姓,揭三年前兵部舊案。
太後目光冷冽。
“她這是要奪權?她若揭下這層皮,朝中再無人可控。”
身旁嬤嬤輕聲勸:“皇上尚幼,若無大局為重,恐生動蕩。”
太後緩緩開口:“方遇是我一手提拔,霍思言動他,就是打我的臉。”
“可若我此刻翻臉,滿朝皆知她所言非虛。”
她閉了閉眼,語氣更冷:“召樞台、召兵部、召內閣舊臣。”
“還有……叫沈芝來。”
宗人府中,霍思言整裝赴朝。
沈芝快步入內,攔在她前麵:“太後傳我,昨夜親口問我,你是不是想造反?”
霍思言神色不變,隻道:“或許她怕了。”
沈芝急切低聲:“思言,局勢未定,若她轉而將你定為構陷舊臣,你立刻就會成為棄子。”
“如今案卷已遞,輿論既起,你為何不退?”
霍思言望著她,淡淡道:“因為我沒退路。”
“她若退,我自退,她若要扛,我就讓她扛到堂前去。”
沈芝心中一緊,終於明白,她不是為了贏,而是為了將真相放在陽光下,無人無權能擋。
當日朝會。
殿中靜寂,文武列位,屏息以待。
太後著鳳袍而至,端坐金榻之上,目光巡視全場,唇角微揚。
“有人彈劾兵部舊臣,指其三年前徇私調令,致前線潰敗。”
“本宮已閱卷,未見確鑿罪證。”
“但……”
她抬眸,看向殿中某處。
“宗人府主官霍思言既為提案人,今朝可當眾陳述所據。”
全殿注目。
霍思言上前一步,神色無懼,雙手高舉密卷。
“臣霍思言,參兵部前副使方遇。”
“所犯為:擅改軍令,隱瞞軍情,致七營覆滅!”
眾官嘩然。
太後卻不動聲色:“你有何證據?”
霍思言展開卷軸,一封封印信、一頁頁批注,悉數呈上。
“此乃原調令副本,調令背書所署為兵部尚書,實則為偽。”
“尚書程遠死前筆錄在此,親述此令未曾批發。”
“更有軍中舊將作證,七營斷糧非天災,而為人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