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指著譜圖上一角。
“謝沉若真是被調包,那這世上一定還有與他血脈相近之人,我要找到這個人。”
沈芝皺眉:“你準備怎麼查?”
霍思言翻出幾份舊軍報。
“謝家軍有個傳統……每位親族男丁成年後,須於宗祠登記血脈冊。”
“而這個冊子,之前被宗人府封存,如今我調出了副本。”
她將冊子攤開。
“隻要比對骨髓血息,就能驗出謝沉是否還有直係血親尚存。”
沈芝忽然神色微動:“我聽說……有一個叫謝言之的小廝,曾為謝沉貼身童仆。”
“當年謝家覆滅,他僥幸逃出,卻被改了名字安置在西市醫坊為學徒。”
霍思言眼神一震:“人現在在哪?”
沈芝低聲:“我已經派人去找了。”
西市偏巷,一間陳舊醫坊內。
謝言之正在挑燈配藥,聽見外頭有人敲門。
門一開,他愣住了。
沈芝身著素衣站在門外,身後數名暗衛。
她打量眼前這少年……眉骨寬平,眼形狹長,與謝沉幾分相似。
“你,叫謝言之?”
少年本能後退一步,警覺地看著她。
“我早改名了,不姓謝。”
沈芝未與他多言,抬手擲出一枚小魂石,淡淡道:“滴血。”
少年猶豫許久,終是咬破指尖,將血滴入魂石。
魂石頓時泛起金光,與沈芝手中那枚謝家舊石交相輝映。
沈芝眼神沉下。
“找到了。”
謝府密閣內,霍思言盯著那兩枚魂石,指節用力幾乎捏裂。
“直係,血脈無誤。”
謝言之拘謹站在角落,不知所措。
“我不是他們的後人,我從小就被送出去,什麼都不知道……”
霍思言卻沒有看他,隻是將謝沉那封未寄出的信重新展平。
“你不用知道,你隻要活著就行。”
謝知安步入,目光微沉:“太後若知道你找到了謝沉的血脈……”
霍思言冷靜接話:“她會覺得我在備戰。”
“可我偏要讓她知道……這是謝家血未冷。”
謝府偏院,夜色深沉。
謝言之跪坐在蒲團上,眼前是霍思言親手鋪開的族譜圖,一筆一劃,皆書於謝家舊墨。
他聲音啞澀:“我真是謝家人?”
霍思言平靜地說:“你是謝沉的侄子,謝城之子,你父母早亡,幼年由謝沉撫養,謝家事發前,他安排人將你送走。”
“你能活到今日,是謝沉拚死為你奪下的機會。”
謝言之攥緊了拳:“可我什麼都不會……我配不上這條命。”
霍思言卻搖頭。
“謝家不需你報仇,隻需你活著。”
她將一枚信物遞過來,那是謝家印角,內嵌魂晶。
“你是謝家血脈,今後你要明白,這代表什麼。”
謝言之猶豫片刻,終是接過,重重點頭。
翌日清晨,霍思言親自攜謝言之前往宗人府。
那日朝中尚未議政,但整個宗人府內外,早已聚滿人影。
謝氏後人現世,牽動著所有人的神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