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太後還沒下詔殺我,秦懷之也不敢動我命。”
“他們想的是把我逼到台上,自毀名聲,可我偏偏站著。”
“偏偏光明正大,先一步請罪。”
魏臨愣住:“請罪?”
霍思言取出一道早已寫好、加蓋霍印的折子,遞給他。
“帶去宗正寺……霍思言請罪,自陳魂傀造法,罪在一人。”
“願交魂兵於皇命,不逃,不拒,不抗,若有異議,可斬。”
魏臨臉色瞬變:“您這樣做……將魂傀軍拱手讓出!”
霍思言平靜道:“與其讓太後借口平罪來奪,我不如親手送上。”
“但我要讓他們知道,我送得起,也收得回來。”
魏臨死死盯著她,終於明白了她的意圖。
這不是退讓。
這是博弈
以身請罪避殺機、交出魂傀換製衡。
借此逼皇帝出麵,打亂太後清算節奏。
他一咬牙,滿臉不可置信。
“您賭太後收手,賭秦懷之不敢直接殺你,賭皇帝……會救你?”
霍思言不語,隻緩緩抬頭望向天光漸盛的天際。
“他不一定救我,但他也不能看我死。”
與此同時,秦懷之已至西苑邊界。
遠遠望見演武台上那抹青衣身影,他眼中殺機一閃。
“魂傀已列,霍氏拒不交兵。”
“傳我令,射殺叛將。”
副使遲疑:“她若投降?”
“殺。”
副使再言:“她若請罪?”
秦懷之一滯,冷笑:“你以為她會請罪?”
副使剛要回話,忽然前方鼓響,一名軍卒快馬而來,呈上一封請罪折章。
“是……是霍將軍的自陳之書!”
秦懷之展開一看,臉色驟變。
“她……她搶先請罪?”
副使低聲:“且並未拒捕,也未布陣,隻稱願交魂傀兵列歸朝命。”
“如今宗正寺副卿親自來取,已具公文,欲將魂傀編入‘製軍’序列,歸屬陛下親掌。”
秦懷之臉色鐵青,冷冷盯著那請罪折子。
“她是逼著皇帝救她。”
副使點頭:“一旦歸序,東廠再動她,便是私殺製軍,違詔。”
秦懷之捏緊信函,袖下關節發白,沉聲道:“撤兵。”
副使一驚:“……大人?”
“撤。”
他咬牙切齒,“耍我是吧!既想玩權謀這套,我便讓她玩個夠。”
“她能救這一次,就看她能不能救第二次。”
而宮中傳來消息時,太後卻並未動怒。
她隻是站在景昌宮的高台上,望著宮牆外那一點微微泛白的天邊。
沈芝垂首稟報:“霍將軍請罪,東廠撤兵,魂傀歸製,陛下未發聲,但已召宗人府過堂審閱編製文書。”
太後輕聲:“我就說霍思言從不打無準備的仗。”
沈芝不語,太後卻忽而笑了。
“很好,我也想看看,他能為她背幾次。”
“她能在這後宮未亡之前,活多久。”
她眼底冷意森然,輕聲喃喃:“謝賀擋不住的局,她擋得住?”
“這世上,沒第二個人能從我手裡翻案,而她更不是謝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