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敢賭,我未必敢。”
霍思言卻回得更快:“臣知,但陛下若不敢……那我來賭。”
“大膽!”
此話一出,朝廷中的大臣們全部汗流浹背。
金鑾殿上,風雪齊至,下一瞬,皇帝終於揮袖而下,一字一句:“傳令……魂器司,即刻封署。”
“三日內,太後舊黨,悉數停職。”
“宗人府、東廠、司禮監三日內遞交清吏名單。”
“延禧宮禁足,沈芝,一律格殺勿論。”
金口玉言,震徹殿宇!
霍思言緩緩起身,低聲拱手:“臣領命。”
這一日,宮廷封鎖三門,東庫三千魂器一律回收,司禮監封八室,宗人府停職二十三人,太後舊部人心惶惶。
宮門封閉,金鎖重啟。
整座皇城,三十年來從未有過這般肅殺景象。
三道密詔如利刃穿透內廷,宗人府即刻停職查封。
司禮監三副使罷免,兩名主管問訊。
工部魂器司連夜封鎖,所有製印魂具歸兵部接管,而更讓人驚惶的,是“延禧宮禁足”四字。
這不僅是太後的寢宮,更是她權柄所在。
禁足一出,等同於將那位高坐宮闈三十年的女主,徹底請出了局外。
延禧宮內,沈芝的畫像已從臥榻內壁取下,碎於案前。
太後靜靜坐在榻上,麵色蒼白得仿佛夜雪,眼前卻仍執著一杯溫茶。
手指極穩,沒有一絲顫抖。
小太監跪伏在地,哆哆嗦嗦稟報:“回……回太後,宗人府已由兵部暫接,魂器司全員停職,大理寺今晨啟封東庫……”
“東廠昨夜連撤六人,三位內侍大人……被禦前欽提。”
太後未說話,輕輕吹了口茶氣。
“陛下親口說的?”
“是……是。”
她終於放下茶盞,輕輕一點頭:“好,看來陛下終於想坐穩這個位置了。”
小太監幾欲叩首:“太後,霍將軍此舉,已動根本!若不趁亂製之,怕再無還手之機!”
“屬下請命,調暗線“流金”入宮,行斬首之計!”
“隻要一夜之間除掉霍思言,罪責便可推於叛黨……那女郎再會翻案,也成棄子。”
太後未應。
她隻緩緩起身,踱至殿外,凝望那片風雪宮牆。
良久,才淡淡道:“她能逼皇帝封我權、斷我監、撤我兵。”
“你以為一把刀能斷得了她?你們都小看她了。”
她轉身,看向榻上散落的殘卷,那上頭還有沈芝臨走前寫下的最後一行字:鳳闕之後,唯火可解。
太後輕聲:“沈芝知我,她走得不算早。”
“你們太急,那沈芝留了魂血,在鳳焚樓。”
“那才是我們最後的局。”
夜,謝府密室。
霍思言終日在內廷奔走,此刻倚在案前閉目,未曾安睡。
一封密信由烏鴉“小白”送至窗前。
魏臨立即解封,一掃而過,神色一凜:“沈芝現身了!”
“在鳳焚樓,有目擊者見她入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