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今不過多燒幾層肉。”
皇帝目光微凝,忽而一轉身,拂袖而起。
“去吧,從現在起,你不是謝賀的女兒。”
“你是朕在這天下最快的刀。”
霍思言沉沉拱手,轉身離去。
她不知道的是,在她離開龍闕後,那位年輕的皇帝立在玉石壁前,半晌不動,良久才低聲呢喃:“謝賀啊謝賀……你果然留了個禍根。”
清晨未至,宮門尚閉,刑部衙門卻燈火通明。
霍思言從龍闕出來,未歇片刻,便直奔刑部主堂。
她披著玄鐵戰甲,左手魂盤,右手謝氏魂籍,步入堂內時,竟無人敢攔。
刑部尚書周直本欲阻攔,卻在接過聖旨副本後一言不發,隻低聲傳令:“開封印,翻案卷。”
謝家的魂籍封存已久,外封太傅家印,內鎖魂器司秘文,非皇命不得啟。
而今這道鎖,被霍思言一手破開,象征著曾被隱去三十年的真相,正逐一揭露。
第一卷,是謝如寒之魂識記錄。
他幼年識魂,於十歲正式入宮,十三歲起受教於魂器司,直至十七歲那年,魂術暴走。
但在霍思言翻閱的魂識記錄中,卻赫然記載了一段極其隱秘的夢魘記憶:
“魂術沉海,身在冥下,夢見吾之魂,割裂三次……再植之。”
那不是魂術暴走,是魂術剖魂。
魏臨站在一旁,倒吸一口涼氣:“有人用他做實驗?”
謝知安滿臉陰沉,低聲罵出一句:“畜生。”
霍思言沒有說話,繼續翻頁。
第二卷,是魂器司第三秘煉案底。
其中有一張殘頁上,清晰寫著數個字:“鳳闕魂印,用於再生,以皇血養陣,以魂鎖換身。”
“試驗對象:謝某寒。”
魏臨罵出一聲:“鳳闕……這便是太後的舊名。”
“她親自下場煉魂?”
霍思言眼神越發冷凝。
“不僅是她。”
“這張紙的執筆者,落款為主煉封越。”
謝知安猛然抬頭:“封越?他不是三十年前就死了?”
霍思言冷聲道:“沒有確鑿屍骨,也未見魂裂痕跡,隻說死於魂爆。”
“可魂器司的爆炸發生在謝賀入獄之後。”
“若封越真死,那是意外;若他沒死……他便是魂術一派殘存最深的毒瘤。”
魏臨眉心跳動:“太後背後……竟還有他?”
謝知安壓低聲音:“若真是封越,那這局還沒開完。”
“沈芝說的沒錯……她隻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。”
霍思言緩緩道:“而魂器司……還遠沒查到底。”
她起身,走到刑部中央,望著那幾名奉旨旁聽的禦史、宗人府使臣、禮部侍郎。
“霍某奉旨查案,今起追查鳳闕魂印始末。”
“凡涉封越之人,凡與魂器司餘脈通謀之官,皆列入審查。”
“今日,我動謝氏魂籍,明日,便查宗人府舊脈。”
禮部侍郎臉色一變:“霍將軍,此言是否太過?”
“宗人府乃皇族所設,豈能隨意查抄?”
霍思言冷笑:“你怕的,是皇族,還是你自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