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有的線索都在逼我出手。”
魏臨問:“那你去?”
霍思言答得乾脆:“當然去,我若不去,賀硯必死。”
“西南若亂,宮中清局就白做了。”
謝知安道:“可你剛被皇帝封了東策衛首,如今出京,是違令。”
霍思言麵無表情道:“若他要治罪,等我回來,他再治。”
她站起身,魂識震蕩牽動舊傷,嘴角一抽,卻未停。
“傳令,謝府不閉門,魂籍不封印。”
“我去西南,隻走三日。”
“若三日後我不回……魏臨,你入宮,謝知安,你殺去東廠。”
謝知安沉聲:“瘋了。”
霍思言笑了笑,眼中卻無一絲玩笑:“時至今日,謝家……沒人可再死。”
同一時辰,宮中乾清宮。
皇帝收到西南密信的那一刻,神色未變,隻輕聲問韓照:“她那邊如何了?”
韓照答:“謝府今日起草西行馬錄,霍將軍明晨啟程。”
皇帝望著窗外,低語一聲:“她啊……到頭來還是為了自己的私心。”
他合上手中奏折,吩咐道:“東廠派三人隨行,不顯不擾,命江律親自壓陣。”
“告訴他,不許她死。”
韓照一頓,神色罕見凝重:“那……若將軍殺得太狠呢?”
皇帝垂眸,嘴角微動,語氣極輕:“那就讓她殺,朕……不攔。”
夜半,謝府燈未熄。
霍思言著甲更衣,沉聲問魏臨:“你還想追命案的根?”
魏臨一頓,點頭。
霍思言拋給他一封未封死的魂書。
“帶上這個,你若在路上死了,拿它去見李應的魂。”
“若他還剩一絲殘識……他會指你路。”
魏臨接過魂書,臉上第一次露出少見的複雜情緒。
“霍大人……”
霍思言係好長靴,站起身。
“走吧,西南請魂,我們,去問天。”
天未明,西南邊陲的暮嶠道上,疾馬如風。
霍思言一行五人晝夜不停,自皇城出發第三日,終於抵達雲嶺關外。
天邊雲色翻湧,蒼林沉寂,濃霧盤繞不散,仿佛整個西南都被人按下了喘息的喉骨。
魏臨抹去甲胄上的灰塵,皺眉道:“昨夜風陣不對,魂氣未散,這片林子裡有魂者未亡。”
謝知安翻手拔出短刃:“太安靜了,這條道理應有邊巡軍,哪怕鬼都不剩,也該有屍。”
霍思言騎於馬前,冷聲道:“彆盯地看。”
她抬起一指,直指天空。
隻見頭頂上方,林中竟無一隻鳥。
哪怕最頑強的荒烏都不在。
謝知安反應迅速:“封魂陣,這裡已布成陣心!”
魏臨大駭:“我們踏進來了?”
“你不是說賀硯送信是引?他不可能蠢到自己困在陣裡!”
霍思言眼神冷了幾分:“他不是蠢,是被替換了。”
“封魂陣之法,唯魂器司舊脈能布。”
“這封魂的,不是賀硯,是……李應。”
與此同時,雲嶺大營。
賀硯手腳俱縛,跪於營帳魂陣中央,麵色蒼白,魂力被儘數封鎖。
他右肩血跡斑斑,正是那枚“謝”字的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