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思言拆開一看,手指一顫。
信上隻有一句話:西嶺邊境,魂塔殘火重燃。
她轉頭,看向謝知安與江律,低聲道:“我們燒得還不夠快。”
“有人……在搶先點塔。”
西嶺,雪原儘頭。
大梁邊境與北夷相接之地,長年風雪不斷,晝夜溫差巨大,常人難生。而今夜,風未起,天卻冷得詭異,靜得令人窒息。
營帳之外,一道火線正自林中蔓延,燒至一片岩石堆積之處,竟發出“嘶嘶”異響。
營哨士兵聞聲趕來,剛欲靠近,便被火中激起的一道魂力餘波震得後退數步,口吐鮮血。
“報!西嶺魂塔異動,火焰中有魂紋浮現!”
“將軍!那不是普通火勢,是……魂焚火!”
站在最前方的西嶺鎮守副將麵色慘白,望著那被火焰舔舐得幾近扭曲的土丘低聲喃喃:“怎麼可能……魂塔三年前就清了的……”
與此同時,京中謝府。
魂書傳入不過一刻鐘,霍思言已披甲出門。
鎮闕再背上身,江律帶著魂禁軍第一編製早已整備完畢,謝知安手持兵部機密文卷,從側院趕來。
“西嶺舊塔,三年前由太後欽旨清理,當時宮中派了東宮監察衛主持,藏魂司殘部據說那時就已斷絕。”
“但魂火若複燃,說明有人故意隱匿殘器未除。”
“且用的,是焚識之術。”
霍思言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,站在馬前,神色冷靜至極。
“焚識,是魂術最絕的一道。”
“須得自棄本源識力,以命換火,,說明對方已非圖利。”
“是欲死戰。”
江律低聲問:“我們走哪條路?西嶺雪線難過,繞北道最安全。”
霍思言搖頭:“繞北道太慢,此戰,是滅火,不是打仗。”
她抬手點兵:“魂禁軍第一至第三編製隨我走西穀斷橋線,魏臨先遣一營走密林小道,與鎮守副將接應,三日內趕到魂塔。”
“謝知安,你留守謝府。”
謝知安蹙眉:“我能走。”
“你不能。”
“你這一走,京中鎮不住。”
霍思言看著他,語氣緩了些:“我若不回,你再上陣。”
“你若也不回,謝家就真的斷了。”
謝知安沉默片刻,終究點頭。
江律卻問:“西嶺那邊,若有設伏怎麼辦?”
霍思言翻身上馬,鎮闕橫背,目光淩厲如寒刃:“設伏?”
“設也得衝,伏也得破。”
“若真是舊魂殘黨複起……那這一場,就叫斷根。”
她一拍馬背,魂力震動,坐騎狂奔而出!
數十名魂禁軍緊隨其後,旗幟獵獵,甲光如鐵,直奔京外雪線!
西嶺殘火已燃,大梁魂術三十年餘火,將在這一役,徹底定生死。
西嶺雪原,夜至三更,寒氣逼骨。
魏臨所率前軍先一步抵達西嶺魂塔舊址。
他立於一處斷崖之上,望著遠處林火中隱約浮現的魂紋之陣,麵色極其凝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