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步踏前,鎮闕斜出,直斬敵人心口!
黑袍人倉皇抵擋,卻仍被震退三丈,麵具飛脫,露出一張麵容,竟是京中失蹤多年的禦醫李慶!
謝知安曾提過此人,傳言被貶出宮,實則……早被左執監囚於魂術密室,作為術體試驗之“誌願者”!
霍思言此刻已無慈悲。
“你做得下,就彆怕死。”
她刀再起,李慶欲退,卻被魂井殘陣拖住腳下,他驚恐咆哮:“你不能殺我,太後……太後還要我獻術典!”
“她還在等我完成魂兵之軀!她要複刻謝賀的識體!”
霍思言聞言瞬間怒極,鎮闕狠狠劈下!
“那你,連謝賀的一根骨頭都不配提!”
刀起,血濺魂井!
李慶應聲而亡,魂井震塌!
霍思言緩步走回紀舒身邊,將其抱起,一步步踏上塌陷魂梯。
身後魂井已成廢墟,徹底斷絕。
她喃喃低語:“一個……都彆想再站起來。”
西嶺地宮魂井一戰後,整座山脈被徹底封鎖。
鎮魂軍於三日內清除餘燼、焚毀陣殘、封閉魂脈路徑,並由江律押送“紀舒”連夜返回京中,魂禁軍所查之“術控活人”案正式成形。
京中風雨,朝堂如臨深淵。
而就在魂禁軍回京的第五日清晨,一道密詔送入謝府。
“陛下口諭,召霍思言於今日午時,入乾清宮麵聖。”
謝知安打開密函時,手指輕顫,低聲念出最後一句:“無須更衣,速至。”
霍思言麵色未變,將鎮闕放回刀架,語氣平靜:“看來他等不及了。”
謝知安沉聲道:“你方自西嶺歸來,魂井一案尚未定審,皇帝這時候召你……不尋常。”
“太後那邊一直沉默,但陛下這邊卻主動出招,顯然不想再讓你在謝府養傷。”
霍思言坐下,冷笑一聲。
“他這是要見我身上的血。”
魏臨走進院中,麵色凝重:“大人,外頭已經布防了,從東廠來的,人數不少。”
“還有侍衛服製與內詔營夾在一處……明顯不是來迎大人入宮的,是來押人進宮的。”
謝知安眉頭驟蹙:“他們怕你不去?”
霍思言淡淡起身,換上淡青戰袍,將右臂傷口包緊,轉身道:“走。”
“我今日不隻是入宮,是去看那位陛下到底,想怎樣把刀,往我脖子上擱。”
午時一刻,乾清宮前。
宮門半啟,兩側禁軍肅立,太監並未傳旨,隻做手勢,示意霍思言自行步入。
她目光微沉,腳步卻不帶一絲遲疑。
跨入殿門瞬間,便聞到一股極淡的焚香味,與宮中常用的龍涎香不同,帶著一絲苦意。
殿內無人,唯有高位之上,一道龍袍身影懶懶靠著椅背,麵容尚顯年輕,額發輕垂,手中把玩著一枚玉骰。
那人正是當朝天子。
二十八歲,登基四年,宮中對他評價一向隻有兩個字:“無害。”
他做事不疾不徐,對朝政不緊不慢,太後施政時從不插手,權臣爭鬥時從不表態,甚至前朝大臣私下都常說:
“這皇帝,除了聽話,便什麼都不會。”
可如今,霍思言站在他麵前,看他起身、落骰、微笑,說出的第一句話卻是:“謝賀那封奏折,是你翻出來的?”
霍思言眸中微閃: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