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芝咬牙:“我該怎麼做?”
太後手中玉珠一轉,目光幽冷:“去禦史堂,最後一天,我要你親自上堂供我。”
“說是我命你養魂術,令你鑄奴、藏術、行刺。”
沈芝身形一震:“供您?”
“是。”
“你要哭,要顫,要讓她以為你被我逼得走投無路。”
“你要拿出命來搏她的信。”
“她心軟……才會輸。”
這一夜,風雪再起。
皇城四門封閉,監察院徹夜調卷,兵部三十六騎從北郊連夜押回魂術嫌犯十三名。
而在禦史堂之外,早有百官等候。
皇帝在朝,一朝大審將起,三日限期……隻剩最後一日。
禦史堂前,天光未亮,雪未停,卻已聚滿百官。
自皇帝臨朝以來,還從未有哪一日能聚起六部九寺、三司兩院、東廠、宗人府、禮部、太醫院近半重臣同赴審堂。
此番大審之勢,早已超出單純清案的範疇。
這是一場,朝局攤牌的序幕。
霍思言披青衣立於正堂,鎮闕佩於腰側,身形挺直,眼神淩厲冷冽。
她未穿鎧,未戴甲,隻一身刑堂法服,卻比三司武衛更殺氣逼人。
謝知安站於她身側,低聲問:“今日開堂,審誰?”
霍思言淡聲:“禦前醫正韓老、東廠舊監聞義、太醫院三煉使賀莊、魂坊舊典史徐成。”
“先拿他們開局。”
魏臨在一旁皺眉:“這些人一動,太醫院與東廠便徹底裂開,禦前醫局也得換血。”
“你真要……今天就動這一批?”
霍思言不語,隻緩緩抬眼,看向堂門之外。
“她給我三日清賬,最後一日了,難道還等他們喘口氣?”
“太後若留命一線,我便斬淨一線。”
鐘鼓敲響,審堂開門。
禦史大堂內,列席之人超越常製,皇帝未親至,卻派內閣三輔監督全程。
霍思言踏入堂內,第一審便是韓老。
這位太醫院執事年近六旬,向來無爭,卻在北苑魂坊名錄中名列第五。
證據麵前,他麵如死灰,不爭不辯,隻長歎一聲:“老朽愧為醫者。”
“但此術……當年陛下尚幼,是太後以先帝遺令召我重研魂識療法,我……不敢不應。”
“今事敗,願引頸伏罪。”
霍思言並未立刻定罪,而問:“還有誰同你一同入坊?”
韓老一頓,片刻後低聲說出三個名字。
其中之一,赫然為東廠密院掌事。
滿堂震動。
霍思言道:“押下,入獄聽後審。”
第二人,賀莊,魂坊舊煉使,善煉魂晶,技藝極高,卻因在謝賀案中出庭作偽證,而成為關鍵人。
魏臨當堂質問他當年為何扭曲證詞,賀莊滿麵冷汗,嘴唇顫抖,卻突然……口吐鮮血。
“他服毒了!”
謝知安迅速上前扶人。
賀莊喉間已溢出黑血,掙紮片刻後氣絕。
堂內肅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