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芝趕來,一見紋路,立刻認出。
“這是魂術裡最險惡的偽術之一,將人魂印徹底換成對方的模樣,雖短時有效,卻損命損識,除非有極重執念,否則無法久持。”
“珞狄……這是抱著不惜自毀的打法,來京布線。”
與此同時,京中東廠。
蘇謙翻出十日前禮部接待名冊,眉頭緊蹙。
“這個人……怎麼又出現了?”
他將一張舊錄檔案貼於新卷上,兩張畫像竟然隱隱重合。
“是他,那場三皇子魂術舊案中的仆從,改名換姓,十年前死在邊獄。”
“但現在,又在珞狄使節入境的名單裡。”
“魂術偽命……已經做到這種程度了。”
赤林營營帳,夜已深沉,營外警戒加密,三層崗哨明裡暗裡布得滴水不漏。
帳中,假副使阿達被困於束魂陣內,滿麵是血,傷痕密布,卻始終咬牙不言。
魏臨手執一把細刃,眼神凜冽。
“你到底是誰?為何替換副使,混入使團。”
阿達冷笑一聲,嘴角血水溢出。
“問我?你不如回去問,謝賀當年到底背了多少人的命。”
這話一出,帳中瞬間寂靜。
沈芝眼神一變:“他是舊案牽扯之人?”
霍思言靠坐在主位,神色未動,隻輕輕抬手。
魏臨將刃鋒抵上阿達肩骨,聲音低啞:“你若再說一句無用話,我便剔你一指。”
“你該知道,束魂陣內的人,不會輕易死,哪怕魂斷,也能撐三夜。”
阿達眼神閃過一絲驚懼,卻仍咬著牙不言。
霍思言忽而起身,緩緩走到他麵前,眸中無波。
“你早晚要開口,開得晚,是你吃苦。”
她從懷中取出那枚魂鏈,幽光一閃,低聲道:“你若不怕,就來嘗嘗這個。”
阿達看著魂鏈,整個人呼吸猛地一滯,臉色蒼白下去。
他低頭喘息片刻,忽地低笑一聲。
“你以為……拿這玩意兒就能唬我?你們大晟……遲早都得跪在它麵前。”
霍思言一記掌風拍在他臉側,將他整個腦袋震偏半寸,語氣冷到極致:“你們把魂術當神,我把它當兵。”
“我問你最後一次,誰給你換的身份?”
阿達顫了顫,終於鬆口,唇角滲出血線。
“告訴你又如何?是……黑骨營的人。”
“珞狄王庭派我們入大晟,接應……先前入京之人。”
沈芝神色頓變:“他是內應?”
霍思言目光冰寒:“入京何時?”
阿達閉眼咬牙:“三個月前,就在……你破三皇子舊案之後。”
霍思言眸光驟厲。
三個月前,正是她初入刑部,太後設局、清宮舊案爆發的節點。
也就是說,珞狄趁著朝局動蕩,早已提前插手。
她退後一步,手指輕敲案邊。
“他們恐怕是來回收……某個已經安插多年的人。”
沈芝眼神劇變:“也就是說……這次使節進京,根本是以迎節為幌子,實則是執行回線之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