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霍思言曾持魂印而不傷,她的體質……不是尋常人。”
“她可能是殘魂一脈的覺骨者。”
李玄敘神色劇震,盯住他半晌,終是歎了一聲:“你要作死,彆扯上我。”
岑封抬手,放下一方玉牌。
“你已經在舟上。”
“此刻不劃槳,隻能等沉。”
李玄敘盯著那玉牌,指尖一緊。
翌日清晨,懷寧館外落了一夜的雪。
霍思言睜眼醒來,魏臨已守在外庭。
他神色微緊:“有人夜探東巷。”
“我留的暗哨被破,兩人交手,逃了一人。”
霍思言立刻道:“追。”
魏臨領命離去。
沈芝踏雪而來,將一枚斷了半邊的魂符丟在案上。
“看,這不是北祁的術式。”
霍思言指尖輕觸,片刻後抬眸。
“這是……中原舊宗落骨門的符。”
沈芝一震:“你是說,敵國勾結中原舊術殘脈?”
霍思言站起身,披上披風。
“北祁敢來,不止是為了魂胎,他們……想打開我晏國舊魂之門。”
她轉身,目光淩厲如刀:“這局要變大了。”
太廟雪壓,香火未熄。
晏國曆代先皇靈位一字陳列,紅牆黛瓦下,寂靜如淵。
霍思言踏入廟門之時,周身隻著玄衣鬥篷,手持舊案文卷,眸中毫無敬畏,唯有鋒芒。
守廟老人望見她,一愣,剛要出言阻攔,已被內侍抬手攔下。
“奉陛下口諭,霍將軍查舊案之責,得入太廟。”
老者噤聲,退避三尺。
霍思言步入最深處的偏殿,那處供的是太宗舊位。
太宗年間,曾密查“魂術宗門”暗遺之事,傳言中原七門之一“落骨門”一度入宮獻策,後被斬草除根。
但霍思言手中這一份舊卷上,卻記載著:“太宗五年,命魂宗首入廟獻器,三日後,魂胎現殿。”
“其魂未成,體未熟,故以‘棄嬰’之名處置,另遣東衛藏印……”
她低聲呢喃:“魂胎?”
“太宗年間,竟已有這等試驗?”
她目光緩緩掠過廟殿之中那一列列石碑,終在一處不起眼的小匾前停下。
那裡雕有一排淺字:“庚寅年,東衛重設禁魂司,魂宗破封。”
霍思言喃喃:“東衛……”
她驟然轉身。
“沈芝可還在宮中?”
身後暗影處,一道聲音傳來:“昨夜離開前,她去了藏書閣。”
“可今晨……不見蹤影。”
霍思言目光一沉。
與此同時,宣政殿偏門,李玄敘手持朝章欲入宮麵聖,卻被攔於門外。
他冷聲斥道:“我乃左都禦史,有密章呈陛下,爾等竟敢阻我?”
內侍恭敬應答:“陛下吩咐,宣政殿今日閉門議事,李大人請回。”
李玄敘手中章奏微顫,臉色漸冷,終是轉身離去。
未曾察覺,遠處一座角樓中,沈芝正靜立窗後,盯著他的一舉一動。
她麵色蒼白,唇邊掛著血絲。
“魂力侵體未淨……不能再拖。”
她自懷中取出一封信,暗影中一名少年悄聲接過。
“遞給魏臨。”
“告訴霍思言,我盯住李玄敘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