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腳步平穩,從金雀廊台穿出,群臣目送她與西疆副使並行而下,風從兩人衣角卷過,冷得像刀。
謝知安隨後而行,魏臨悄聲低道:“他心裡有鬼。”
霍思言道:“他身後那兩人才是關鍵。”
魏臨點點頭,眼底殺氣已浮。
東廠方玄候在樓下,見霍思言至,拱手一禮,神情壓得極低。
“宮中內庫走水,丟了幾樣禁物……其中一樣,是魂印。”
四座皆震。
西疆使團中有人變色,霍思言卻緩聲一笑。
“魂印失竊,竟扯到使臣頭上?”
方玄眼神一閃,機靈地說道:“閣中藏冊翻動痕跡,與貢品所攜木盒成色一致。”
“是否涉及他國使臣,還請將軍配合,一同押入內閣清查。”
霍思言眯眼,似笑非笑道:“你查魂印,我查魂冊。”
“我們今日誰都彆空手回去。”
她側身一步,語氣極冷:“阿塔副使,既是你們使團願配合,便請自證清白。”
阿塔麵色微僵,終於緩緩點頭。
“好。”
“就請將軍,替我西疆,查個明白。”
金雀樓前,風卷黃葉,正午天光如碎金灑下,卻無一絲暖意。
眾人看著那一行人隨東廠而去,心中皆知,今日這一局,怕是比公審舊案更凶。
而霍思言,竟毫不避鋒。
她是在逼人落子。
也是在等誰,最先露出破綻。
內閣地牢,地勢偏低,常年潮冷,幾乎與東廠密庫連通。
霍思言一行踏入側院暗道時,方玄便冷聲發令:“將貢品所附木箱一一搬來,再查昨夜守衛輪替、庫門開鎖記錄。”
東廠衙役四散而出。
阿塔站在側廊陰影下,麵色始終未變,唯獨左手握得極緊,關節泛白。
霍思言卻一語未發,隻隨意踱至供奉香案旁,盯著地麵某一方鐵板縫隙。
沈芝低聲道:“這裡下麵,就是魂錄副庫。”
“去年新拓時我曾隨太後來過一次,四角設有鎮印符石,不是內閣密鑰開不得。”
霍思言嗤了一聲:“她倒是會藏。”
“可若真有人動了魂印,又怎會從正門走?”
魏臨一腳踢開不遠處石階下的空板,拎出一隻破舊燈架。
“角門燈殼下,有血。”
謝知安已彎腰勘察,點頭道:“是昨夜的,未凝乾。”
“角門有攝影珠嗎?”
沈芝看向方玄,後者冷聲回道:“角門為封存之用,常年未啟,攝影珠……已封塵十年。”
霍思言眉一挑,忽地轉身:“既如此……”
她猛地拔出腰間短刃,橫擲而出!
“當!”
刃鋒破空,直直釘入阿塔身後那名瘦高侍從手腕,對方一聲悶哼,魂力波動猛地炸開!
空氣中驟然扭曲,那侍從周身浮現出極淡魂絲,似有遮掩術崩潰,露出其真實氣息。
沈芝變色:“是魂修者!”
方玄大喝:“來人,拿下!”
侍從身手矯健,三步並作兩步,踏著牆壁竟想一飛衝天!